大殿下的賀禮,當然是那匹馬,還有馬身上一整套鞍韉轡頭了。
這一套馬具亮澤華麗,許京華十分喜歡,伸手摸了又摸,沒想到大殿下接著又遞給她一根鑲了明珠的馬鞭,說:“還有這個。”
許京華雙手接過,先問:“這珠子貴不貴?我得當心別甩丟了。”
齊王笑道:“沒事兒,丟了叔父再給你新的。走吧,帶我們大殿下各處轉轉。”
劉琰這次來,除了給許京華的駿馬,還帶了皇上給許俊的賞賜,就說:“下次吧,我還得回去跟父皇復命。”
“下午還得接著上課是不是?”許京華笑問。
劉琰點點頭:“是啊。明日御苑見吧,對了,父皇特意傳令,準各王府、公主府長子一同領宴,明日應當會很熱鬧。”
許京華答應一聲,又說:“你等我一下。”她快步跑回后院自己房里,打開她那百寶箱,從里面找了個巴掌大的紙盒,又小跑回去,遞給劉琰。
“什么東西?”劉琰還沒開口,齊王先好奇問道。
許京華笑嘻嘻地:“打開看看。”
劉琰也好奇,然而拆開紙盒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這不是……哈哈哈!”齊王伸頭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這小兔子白白胖胖,還挺可愛,哈哈哈!”
劉琰無語地捏起盒子中瓷做的小白兔,另一只手指指許京華放在桌上的馬鞭,“你就拿這個做回禮?”
許京華嘿嘿笑:“怎么啦?你不喜歡?你不覺得這兔子很像你么?遠看憨憨的,近看又很聰明。”
齊王伸手把小兔子搶過去,拿到眼前細看,笑道:“還真是,雖然工藝粗糙,但確有幾分……”
劉琰不等他說完,就把兔子搶回來,塞進盒子,說:“那我便告辭了。保定侯請安坐,讓京華送我就好。”
許俊見了皇上皇子一貫不敢多話,只唯唯應聲,讓許京華代為送客。
許京華把劉琰送到前院,上馬之前,劉琰提醒許京華:“明日宮宴,你盡量別落單,萬一落單,誰同你說什么,你聽聽就算,別當真就行了。”
“誰會同我說什么?”許京華疑惑。
“我也不知道,只先提醒你一句,那幾位王府長子,雖然年紀比你小,心機卻重,我怕他們蒙騙你。”
“你把他們說得像豺狼虎豹一樣。”
劉琰淡淡一笑:“差不多吧。我走了,明日見。”
還沒發(fā)生的事,許京華向來不放在心上,因此把劉琰送走,她轉頭就把這一茬給忘了。
這是他們父女住進新家的第一天,許京華心情很不錯,她把自己買的那些小東西拿出來,擺了滿桌不算,還拿了一堆根雕小玩意兒擺到老爹房里。
許俊這時已送走齊王,也很放松——住自己家,和借住在王府,到底不同。他自己里里外外溜達了一圈,回房看見那些東西,也沒生氣,還笑著說:“終于喜歡些姑娘家該喜歡的東西了。”
“這算姑娘該喜歡的嗎?那要不要給娘娘也帶幾個去玩兒?”
許俊:“……你當娘娘同你似的,整天就想著玩兒?”
許京華當沒聽見,回頭問太后派來的趙嬤嬤,“嬤嬤,娘娘會喜歡嗎?”
趙嬤嬤笑道:“姑娘的孝心,娘娘當然會喜歡。”
“那我去挑幾個好的,明日帶給娘娘。”
許京華興沖沖回房,挑了幾樣小東西,裝進匣子,第二天捧著進宮送給太后。
太后果然很喜歡,一樣一樣細細地瞧,直到皇上帶著二皇子劉瑜來請?zhí)篑{臨御苑,才命人收起來。
從慶壽宮去御苑稍有些遠,太后跟皇上都要乘輦前往,許俊腿腳不好,皇上特許他也乘輦。然而兩位皇子都要步行,許俊哪里敢?便一再推辭。
皇上卻很堅持:“讓保定侯這么在后面走,太后不安心,朕更不安心。琰兒瑜兒扶保定侯上輦。”
齊王和齊王妃先一步去了御苑,許俊沒人可求救,只得上輦。
許京華看著步輦前面先行,低聲與劉琰說:“其實我爹現在腿不疼,走路還挺快的。”
“父皇是想抬高保定侯的身份。”劉琰低聲回。
二皇子劉瑜站在劉琰另一邊,搭話說:“是啊,這樣到了御苑,諸王來迎,保定侯從步輦下來,更顯尊貴。”
許京華跟他不熟,但他這樣熱心解釋,也只好說一句:“原來是這樣,多謝二殿下。”
“京華妹妹別客氣。聽說你們昨日搬入侯府,還沒向你道賀。”
這種客套話,她最不會答了,就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劉琰。
劉琰拿眼尾瞥她一眼,笑道:“二弟也別客氣了,她是個爽快性情,你叫她‘京華妹妹’,她反而不自在。”
許京華:“?”原來他知道!果然他以前是故意這么叫她的!
那邊劉瑜也有點懵,不叫“京華妹妹”,叫什么?直呼閨名嗎?那也太于理不合了吧?
他一懵,就不吭聲了,劉琰當無事發(fā)生,自顧和許京華說話,“遷新居第一天,都做什么了?”
“也沒做什么,給家里添了點擺設,然后給鄰居家毛孩子們分了糖,給家里下人發(fā)了賞錢。本來想留叔父吃飯的,但他著急走,說下次再吃,就算了。”
“那你和保定侯第一餐吃的什么?”
“雞湯面。”
“你吃了幾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