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著呵欠的許筠瑤怔了怔:誰
“是那個什么知府大人, 好像又不是”言嫵有些苦惱地皺了皺鼻子。
許筠瑤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笨蛋她見多了, 可卻沒有見到笨到這種程度的。
“我真的不確定嘛我只是聽到有人說知府大人要借著紀淵一案給你爹爹一個教訓,讓他記住河安府由誰說了算。可是那知府能這樣報復,也是因為有人讓他查與紀淵有關(guān)系之人, 借機加重紀淵的罪名,還要籍此對付一個什么人啊”言嫵不服氣地又道。
許筠瑤聽罷倒是松了口氣, 渾不在意地躺回小床里。
原來已經(jīng)到了太子與瑞王,亦即日后的太宗皇帝爭斗的最后關(guān)頭了。這沒什么好擔心的, 瑞王是真命天子,而老匹夫命也大著呢那個什么知府這是自尋死路。
嗯,已經(jīng)這般晚了,該睡了該睡了
她又打了個呵欠, 正要蓋好薄被就寢,便看到趴在圍欄上好奇地望著自己的言嫵。
“瑤瑤,你不擔心你爹爹么”她聽到她問。
許筠瑤敷衍:擔心擔心, 快擔心死了, 可佛祖說我這爹福大命大能逢兇化吉,所以我就放心睡去了
頓了頓又望向她狐疑地問:我要睡了,你還不走么
言嫵委屈了:“我要跟著你的,你不要趕我走。”
許筠瑤懷疑:跟著我你要怎么跟著我難不成你不怕日光
言嫵訥訥地道:“倒也不是怕不怕的問題, 就是不怎么喜歡,不過我可以附在你的長命鎖里頭啊”
說到最后, 她便越覺得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長命鎖是瑤瑤隨身戴的, 她附在上面, 就等于和瑤瑤形影不離了。
許筠瑤望望碧紋放在一旁的長命鎖,又看向她,眼神有幾分異樣。
附在這長命鎖上面這蠢鬼是真的蠢還是無知
長命鎖乃辟災去邪之物,她的這一個據(jù)說還是什么高僧開過光的,這蠢鬼難道不怕
言嫵見她沒有反對,遂高興地化作一縷青煙,徑往那只長命鎖撲去,不過瞬間,青煙散去,一切又回復了原樣。
許筠瑤皺著小眉頭望著那長命鎖。
是這長命鎖不靈驗,還是那蠢鬼確確實實不怕
不知為何又想起方才言嫵一遍又一遍地否認自己是鬼,她暗忖:莫非她真的不是鬼
這個念頭剛一冒起她又連連打壓下去了。
那家伙否認自己是鬼,就跟醉鬼不肯承認自己喝醉了一樣,全是狗屁話她若真信了才有鬼呢
她再度打了個呵欠,闔上眼眸,很快便安心地墜入了夢鄉(xiāng)。
長命鎖里,言嫵如同母體里的嬰孩一般卷縮著身子,臉上帶著既滿足又歡喜的笑容。
就是這個感覺,這個很溫暖很舒心也很安全的感覺,她果然沒有找錯,瑤瑤就是她要找的人。
翌日,碧紋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自家姑娘叫起的聲音,有些奇怪地望望天色。
往常這個時候姑娘早就應該醒了,今日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不放心,連忙推門而入,見小床上的小丫頭睡得正甜,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許筠瑤最后是迷迷瞪瞪地被碧紋抱著洗漱更衣的,一直到被喂著用完了早膳,整個人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乖乖坐著讓碧紋替她擦了擦手,目光望向另一旁的阮氏,見阮氏臉上雖然帶著一如既往溫柔可親的笑容,可眼底的憂傷卻怎么也掩飾不住,便是和周哥兒說著話,偶爾也會不知不覺地失神,已經(jīng)惹得周哥兒不高興地噘起了嘴巴。
阮氏忙向兒子抱歉地笑了笑,憐愛地揉揉小家伙的發(fā)頂,柔聲道:“娘親方才沒有聽清楚,周哥兒再說一遍可好”
周哥兒被娘親順了毛,那點兒不高興瞬間便消散了,脆聲又道:“爹爹說,等周哥兒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就帶周哥兒到山上摘果子。周哥兒已經(jīng)會寫自己名字了,爹爹什么時候會回來”
阮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不知不覺地涌上淚意,連忙別過臉去掩飾住,好一會兒才啞聲道:“爹爹有事要辦,要再過些日子才回來,等爹爹回來之后,娘就幫周哥兒提醒爹爹可好”
周哥兒有些失望,可還是乖乖地應了聲好。
許筠瑤打量著阮氏良久,暗忖:莫非包子夫人也知道老匹夫出事了瞧著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