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他找人打聽,這個時間段白慕陽剛好不在。他已經很久不見她,悄悄地見一面大約也沒什么。
他換好了衣裳,盡力使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樓上果然沒什么人,這一層樓被包下,自然不會有什么人。
只是,也未能如愿見到余安安。他遇見照料余安安的人,沒好意思問,只是透過房間的玻璃,瞧見里面沒有人。
是下樓的時候忽然被人叫住。
“顧先生”那聲音透著不確信,卻是他念了許久的聲音。
顧臨身子微僵,緩慢地轉過身,竭力扯起一個與身份相符的笑意來。“聽說你住在這里,過來看看。”
他盡量說得輕松,嗓音偏還發(fā)啞,露了那一絲緊張。
“沒想到你會來。”
她的神色是坦然的,仿佛曾經那個不算表白的表白不曾存在過。
他的姿態(tài)只好又做得輕松些:“我也是住了幾天院,正好在樓下,聽說你剛剛生產,所以上來看看。”
“你生病了”余安安凝著他。
他衣衫得體精神百倍,半點不像生病的樣子。顧臨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好了,若是不換病號服就好了。縱然,余安安此刻也沒有穿病號服。她身上是寬大的睡衣,襯得整個人愈是嬌小。
“已經好了。”他只能說,“在準備出院。”
“你最近……還好”他雙手落在口袋,手指略有些發(fā)僵。
“挺好的。”余安安微笑著。
顧臨再不知還能說什么,末了,竟是開口:“余安安,祝你幸福。”
這最后一眼,終是滾動了萬千洶涌的情緒波瀾。余安安看得清晰,卻也只能說一聲“謝謝”。
在余安安看來,大概顧先生這是偶爾遇見后的悵然若失。她不需刻意打聽他的消息,也會在偶爾的宴會上,瞧見他的身邊的女人從不相同。
而顧臨在轉身的剎那,腦海中閃過的卻是:不幸福也是正好,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