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你去把守沁芳閣!”宋展作為暗衛(wèi)跟在齊彧身邊多年,不常露面,加之皇宮的侍衛(wèi)早就換過了一批,是以并沒人認得出他的真實身份。
于禁宮中摸索了幾日,宋展早就知道沁芳閣是什么地方。
齊潤在位的時候,那還是個廢舊不堪的冷僻地方。
齊彧竟將讓他愛的女人住在這樣的宮殿這聽起來怎么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從前齊潤可是比著最好的東西給孟繡的,怎么到了齊彧這里忽然就變了”
宋展冷笑了一聲,心中想著:孟繡啊孟繡,你終究還是看錯了人。
對于這個背叛了自家主子的女人,宋展?jié)M懷厭惡,別說是他宋展了,就是自己的主子,而今對孟繡也只有恨。
沁芳閣位置最偏,又是夏日里,蛇蟲鼠蟻也多,是以一般那里的戍衛(wèi)都是想著法推脫不去。
可今日來了個新丁,看上去還不曉得沁芳閣的事,正好利用一下。
沁芳閣的孟選侍早就不受陛下寵愛,說那里是冷宮也不為過,自然比不上舒妃和成貴妃的寢殿重要,派幾個新丁去,叫他們先適應(yīng)一下,也不至于誤了差事,簡直兩全其美。
宋展倒是求之不得。
聽薛采說,孟繡可是給齊彧生了個兒子啊。
他這樣的人,怎配擁有兒子
想起自家主子,宋展心中一陣憤懣,恨不得化身野獸咬斷孟繡和齊彧的脖子,便是他們這一段狗男女,一個竊國辱主,一個將主子的真心踐踏。
他沖著那幾個戍衛(wèi)笑了笑:“幾位哥哥吩咐,想是心疼我等新人初次守夜辛苦,叫我們躲到不起眼的地方偷個閑。”
宋展這么一說,方才還有些不滿的新丁立刻轉(zhuǎn)了臉色,附和道:“是極,梁尋說的是,多謝幾位哥哥了。”
那幾個老戍衛(wèi)樂見其成,笑呵呵的一句話也沒說,等到宋展他們走遠了,其中一個才道:“今年新來的倒出了個厲害人物。”
旁邊的打了個哈欠:“再厲害還不得是在宮里熬資歷,你瞧張哥,唉,說來真是可憐,我聽他夫人說他死狀可凄慘了,汲汲營營一輩子,到死了也不過是個小侍衛(wèi),最后也不知結(jié)了什么仇,竟將自己也命也賠上了!”
侍衛(wèi)出身雖嚴(yán)苛,但是這并不意味著當(dāng)選侍衛(wèi)便能一飛沖天了。
皇宮大內(nèi)有數(shù)千名侍衛(wèi),每年都有新人選上來,舊人不是升官便是退下,可是大多數(shù)人汲汲營營一輩子,也坐不到薛采的位置。
這便是,時也,命也。
除卻少部分家境極為顯赫的天子近臣,大部分侍衛(wèi)都是普通小官家的兒子,想要出人頭地,都得踩著同僚的肩膀往上。
夜上中天,今夜的月亮很圓,宋展算了算,正好是十五,他點了點頭,不自意加快了腳步,后頭的人跟不上,抱怨道:“梁哥,怎么走那么快”
他笑笑:“抱歉,在家中習(xí)慣了。”隨后放慢了步子。
到崗的時候沁芳閣燈火已熄,宋展?fàn)钏茻o意地問道:“這宮中住的是誰”
方才抱怨的那個侍衛(wèi)瞧了他一眼,道:“這是從前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的居所。前些日子剛誕下了大皇子。”
宋展繼續(xù)問:“既是寵妃,又是大皇子之母,怎的看著......”
那侍衛(wèi)知道他不好意思說出那個詞,便索性替他說了出來:“你是想說破舊對么”
宋展眼中精光一閃,笑著點了點頭:“勞煩您解惑了。”
“這事吧......其實我也不大明白,你只要曉得后宮的事,咱們做侍衛(wèi)的,盡量少聽少看更少說便是了,畢竟這些都是皇上的女人,咱們有什么資格品頭論足。”
沒套出自己想知道的,宋展并不懊惱,只是低了低頭,頗以為然:“您說的對,不過我實在好奇。”
那侍衛(wèi)看了眼身后,手中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晃來晃去,宋展知道他是王家的幼子,而他姐姐就是當(dāng)今舒妃,篤定他知道些什么。
薛采只是說孟繡如今過得不好,可其中的隱情,他卻一直三緘其口,宋展直覺,薛采一定在隱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