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我只帶了手機。”
“會用支付寶嗎”
“不會,但我現(xiàn)在可以學(xué),我去問人。”肖瑾好像此刻忽然鎮(zhèn)定下來了,原本發(fā)顫的聲音亦慢慢平靜,帶著一絲自責和小心翼翼問道,“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都好晚了。”
木枕溪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又氣又擔心:“這么晚你還跑出去黃姣不管你嗎”
她突然醒神,對啊,黃姣呢為什么會讓肖瑾深夜在外面游蕩
肖瑾驀地沒了聲音。
木枕溪意識到什么,站定:“肖瑾”
肖瑾吸了吸鼻子,說:“我沒事,先掛了。”
木枕溪急了:“肖瑾”
嘟嘟嘟——
電話里一陣忙音。
木枕溪用力捏著自己的眉心,不知道第幾次對自己說要冷靜。她從通訊錄里翻出來黃姣的號碼,也不怕深夜打擾人睡眠了,直接撥了過去,電話一接通,她壓著怒火質(zhì)問道:“黃姐,肖瑾呢”
黃姣說:“這么晚了,她應(yīng)該在睡覺吧。”
木枕溪冷笑:“應(yīng)該她為什么不在你家”
黃姣嘆氣:“她為什么會在我家我家里沒有給她住的地方,而且很不方便,我把她安排到附近的賓館了。”她意識到不對似的,猛然提高音調(diào)道,“她不在賓館”
木枕溪聽到黃姣把肖瑾安排在賓館時,頓時涌起滿腔的怒火,可頃刻間便失去了質(zhì)問的底氣。
黃姣結(jié)了婚生了子,孩子不到一歲,正是需要母親照顧的時候,再說了,肖瑾這么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她家里還有個成年男人,帶過去住確實不方便,暫時安置在賓館里,確實是當前情況下最好的選擇。
但肖瑾丟了十年的記憶,一覺醒來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身邊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自己不要她,還把她丟給了一個在她記憶里第一次見面的朋友。
肖瑾會怎么想
她是因為不安所以才離開賓館深夜還在外面的嗎
設(shè)身處地,木枕溪握緊雙拳,連做了幾次深呼吸,眼圈微紅,她下午到底為什么會將肖瑾交給別人還以為別人會像她一樣照顧好對方
松陵區(qū)。
木枕溪腦子里浮現(xiàn)這個地名,抓過玄關(guān)的車鑰匙奪門而出。
下電梯的途中她給殷笑梨撥了個電話,殷笑梨在外面跑了一天工作,晚上還要趕稿子,剛睡下,被她奪命連環(huán)call吵醒,差點跟她大吵一架。
“沒時間跟你廢話,你快把肖瑾的名片再推送給我一次。”
“肖瑾是誰”
“就那個博士!”木枕溪吼了一聲。
木枕溪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的時候,手機里彈出來了殷笑梨的微-信消息,是一張名片,木枕溪匆匆回了一句“下次請你吃飯。”點擊好友申請。
她驅(qū)車往松陵區(qū)疾馳而去,頻頻看手機,握著方向盤的掌心冒汗。
通過了。
木枕溪踩剎減速,拿過手機,按住發(fā)了條語音:“給我發(fā)條定位,屏幕右下角那個加號鍵,有一個位置看見了沒有點擊發(fā)送位置。”
沒過多久,一條位置信息也過來了。
“站在那別動,等我過去。”
木枕溪松開語音鍵,開了導(dǎo)航,車身在夜色里呼嘯掠出一道光影。
十五分鐘后,她將車停在路邊,推開車門,明明穿著平底鞋還是踉蹌了一步。
木枕溪跟著導(dǎo)航在馬路上快跑起來,在距離五十米的地方放慢了步伐,沿路仔細地看過去。
終于在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發(fā)現(xiàn)了肖瑾的背影,她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木枕溪已經(jīng)到了。
木枕溪一路上鼓噪緊促的心瞬間靜了下來,放輕腳步過去。
就在快走到對方背后的時候,肖瑾若有所感地突然轉(zhuǎn)了過來,四目相對,她眼里閃過一絲由衷的喜悅,卻并沒有迎上來,反而向后退了半步。
肖瑾看她一眼,垂下眼睫:“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木枕溪聽出她平靜嗓音下翻涌的苦澀,心疼的感覺瞬間蓋過了一切情緒。她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方啞聲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肖瑾背上僵直,愣住,抬頭對上木枕溪的眼睛。
木枕溪主動牽過她垂在身側(cè)冰涼的手,包進溫暖掌心里:“肖瑾,你跟我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離mzx近一點了嗎
——嗯,近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