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 溫予冉和田小馨閑聊了幾句, 淺淺地談了談最近各自的經(jīng)歷, 后來實在沒什么可聊的,便掛了電話。
溫予冉將手機裝回去, 在學校里百無聊奈地轉(zhuǎn)了幾圈,后來實在覺得沒意思,又走出校門, 坐回車里, 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事情。
去年寒假……
小姑娘是去年寒假死亡的嗎
助理查不到相關(guān)的信息, 說明小姑娘不是死在人前, 不是車禍、跳樓、火災等會引人注意的事件。
高利貸……
倒是有些可能。
可是至于嗎小姑娘完全可以靠獎學金和助學基金好好讀完大學, 完全沒有必要去借大筆的債務(wù)。
溫予冉想著想著, 不自覺犯了困, 意識一點點模糊下去, 不覺在座椅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段時間。
大概六點左右, 小姑娘打來電話,把溫予冉吵醒了。
溫予冉按了按太陽穴, 慢慢撐開眼, 接起電話:“我在你學校門口, ”
“我看到你啦。”小姑娘聲音帶著清亮的笑音。
溫予冉下意識地看向窗外。
車窗里出現(xiàn)了一道亮眼的身影。
淺藍色連衣裙,裙擺鑲著白邊, 光潔無暇的小腿露了出來,腳下還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干凈又招人。
溫予冉掛了電話, 看著那道纖小的身影一點點走近,最后在車門前站定,淡藍色的裙子在陽光下格外養(yǎng)眼。溫予冉解開車鎖,讓小姑娘坐進來。
“我今日找了你的導師。”溫予冉偏頭,直接對小姑娘說道。
如果她面前坐的不是小姑娘,而是別的什么人,溫予冉一定會先繞著圈子說話,最后再一點點琢磨傾向和用意,再一點點接近主題。
可偏偏,她面前坐的就是小姑娘。
或許因為明白小姑娘是鬼,溫予冉便下意識地沒有用那套人類講話的套路和藝術(shù),說得直接,毫不拐彎抹角。
“哦。”寧安低著頭,輕輕地應了一聲。
眉眼低垂,卷翹的睫毛在染了層光。
沒什么別的反應。
溫予冉挑眉,別開視線,繼續(xù)問道:“去年寒假……”
“我去借了高利貸,半途錢被搶了,我是被打死的。”寧安低著頭,聲音很平,毫無情緒。
溫予冉愣了。
小姑娘說得太直接,沒有掩飾也沒有緩沖,就說出了口。內(nèi)容和溫予冉想象的沒什么出入,只是小姑娘說話的方式讓她驚訝。
溫予冉一直以為,這是小姑娘不能碰的禁區(qū),所以從來沒敢問過。
可沒想到,小姑娘答得那么干脆,那么利落,那么毫無情緒,仿佛在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tài),講述著其他人的故事。
溫予冉輕輕抽氣:“沒人知道嗎”
“荒郊野嶺,沒人知道。”
那時催債的只是想給個教訓,沒想到她身子骨那么弱,一拳出去人就沒氣了,最后只能把她的尸體扔到了郊外。
寧安說的話都是真的,只是省略了一部分。
她沒告訴溫予冉,那個地方是他們常用的拋尸點,多少走投無路死于非命的孤魂野鬼齊聚,多少白骨和怨氣堆積在那里,厲鬼之間相互吞噬可以增加修為。
她都快忘了自己怎么從滿眼的惡念和怨氣、從一層層厲鬼的絞殺中逃出來的,又是怎么拼死護住了那塊玉。</p>
“高考前,我去一個寺廟祈福,方丈贈了我一塊玉,說這塊玉能實現(xiàn)我的愿望,我一直戴在身上。死后,我的靈魂什么都碰不到,只能碰到那塊玉,我就把它帶了出來,慢慢發(fā)現(xiàn)了玉佩的用處,然后找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