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對方的瞪視,蕭池得意地揚了揚手里的小羊排,叉起一塊吃進嘴里,羊排是用紅酒煎的,口感鮮嫩,汁水橫溢。
季沉宣不理他,側(cè)過身繼續(xù)和合作伙伴交談,只是手中的小叉干脆利落地鏟掉了熊頭,一口吃掉。
蕭池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咂咂嘴,幼稚的男人。
那廂,聞安然一面和尚泉說笑,眼神一面若有若無往季沉宣的方向瞟。
“聞哥,看什么呢”坐在尚泉身側(cè)的白青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正好看見季沉宣吃布丁那幕。
“是環(huán)宜那位說一不二的老總。”尚泉淡淡看一眼自己的關(guān)門弟子,“你之前去環(huán)宜的事,怎么沒簽上”
白青不自然地動了動眉梢“老師,那個李明悅真的有打招呼嗎環(huán)宜的音樂總監(jiān)李明新是她弟弟吧我人都沒見著,消息更是石沉大海。”
尚泉微微蹙起眉“那個星秀賽,也沒參加”
白青皺著鼻子,將不合口味的紅酒擱下,修長的腿疊起來“老師,那種秀,是給草根新人的,我去,也太沒格調(diào)了。”
尚泉壓低眉頭就要發(fā)作,聞安然適時開口道“尚老師,白青的顧慮也有道理,他畢竟是您的弟子,在新人里也有名有姓的,他要是去了,拿冠軍都不奇怪,可萬一被好事者說搶新人的風頭,就不好了。”
“聞哥說的是。”白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小心觀察著老師的臉色,“要不,這會剛好環(huán)宜的季總在,我去見見”
聞安然低頭品酒的動作一頓,撩起眼皮掃他一眼,像是才想起什么“啊,對了,我今天下午才見過他,帶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孩子,那樣貌,那身段,嘖嘖喏,現(xiàn)在還形影不離帶在身邊。”
“哦季沉宣原來好這一口難怪這么多年連半點桃色緋聞都沒有。”白青面露古怪,瞇起眼睛,頻頻往那邊瞄,嘴角不屑地勾起,“看看現(xiàn)在的新人,實力不見得有,盡靠臉上位。看來今年的星秀賽冠軍已經(jīng)內(nèi)定了,我即便去了也是個陪跑的。”
聞安然笑瞇瞇地應和“是啊,咱們白青可是要靠實力出道的,跟人家靠兩條腿的可比不得。”
白青一愣,繼而心領(lǐng)神會地悶笑起來。
聞安然從雪茄盒里抽出一支,點燃,雙手托著遞給尚泉,嘴里話鋒一轉(zhuǎn)“這世道,有實力的被拒之門外,旁門左道鉆營的,反而出頭快,唉,當年要不是被競爭對手打壓,尚老師如今早就是音樂界的泰山北斗了,現(xiàn)在白青還年輕,有您看顧著,將來”
“呵,陳年舊事就別提了。”尚泉也不接雪茄,就著對方伸過來的手抽一口,瞇著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他手里翻閱著新一期的風尚音樂電子雜志,對兩人心照不宣的眼神交匯不屑一顧,但終究被聞安然的話戳中了心里的痛處。
今天若不趁著良機推一把自家弟子,明天就要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鮮肉踩在腳下。
“人家的臉長在人人都看得見的地方,當然容易出頭,你的才華長在哪里不說出來,有人知道嗎”
白青無奈地點頭“老師說的是。”
“跟我去季沉宣面前露個臉。”尚泉板著一張老臉站起身,隨手撫平衣擺的皺痕,“我的弟子,也不是任由人拒之門外的,給我丟人。”
白青連忙跟著站起,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您悠著點,也別太較真了。”聞安然雙手插在兜里,施施然落在后面,話雖在勸,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微妙表情。
尚泉帶著自家弟子尋到季沉宣時,他正跟蕭池友好交流研究小羊排的問題。
“季總,幸會啊,我是風尚音樂的主編尚泉。”尚泉年過半百,額前有三條深刻的抬頭紋,面對這個年齡足足小了一輪的晚輩,他卻需要抬頭仰視,這實在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你好,幸會。”季沉宣低頭看著對方伸出的手,與之一握即分。
“季總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執(zhí)掌環(huán)宜這尊龐然大物,我這個老朽還窩在小小的音樂雜志汲汲營營,真是后生可畏啊。”
季沉宣臉上是一貫禮貌疏離的笑“尚先生謬贊了。”
一邊李明悅幾人注意到他們的交談,紛紛支起了八卦的耳朵。
尚泉多年以來從業(yè)經(jīng)驗就是不知委婉為何物,也不玩旁敲側(cè)擊那一套,直接開門見山“季總,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白青,嗓子不錯,也刻苦,我尋思著他的能力足以出師,聽說,環(huán)宜最近一直在招新人,你看,這小子有沒有機會”
季沉宣的眼神往白青臉上一掠而過,不置可否“新人面試自有一套流程,這部分,平時我是不插手的,白先生可以若是感興趣,可以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