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新用力地握緊拳頭,在空中揮舞,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可可堿攝入過多,否則怎么會興奮成這樣
“啊,等等,這人叫什么來著”李明新急忙放下耳機,從試聽艙爬出來,抓著u盤,跌跌撞撞跑向制作人萬寶羅的辦公室。
“姓萬的姓萬的”李明新使勁拍門,可憐的玻璃門在巨大的手勁下瑟瑟發(fā)抖。
萬寶羅窩在辦公桌后面的椅子里聽歌,察覺到動靜,眼也懶得睜,只是嘴角翹起來,壓也壓不下去。
他立馬就知道了對方的來意,笑得像只做了壞事的貓“哼哼,對我愛答不理,我讓你高攀不起。”
李明新拍了一陣,見對方始終不肯吭聲,也不拍門了,扯開大嗓門“萬寶羅我數(shù)到三,你再不給我開門,我就把你的黑歷史都給你抖出來了三二”
門刷的打開,萬寶羅頂著一張拉長的老臉出現(xiàn)在門口,微弱的氣流吹動襯衫衣擺,越發(fā)顯得上衣空空蕩蕩,里頭沒幾兩肉。
“瞎叫喚什么呢叫人看笑話。”
李明新擠進去,把百葉窗放下來,擋住來往同事們好奇的視線。
他手里上下拋動u盤,嘿嘿直笑“怕什么呢,不就是去年臺風(fēng)的時候,因為太瘦差點被風(fēng)吹飛,正好被人拍下來做成了搞笑gif表情包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閉嘴吧你。”萬寶羅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少給我來這套,有事相求,就乖乖拿出個求人的態(tài)度來。”
李明新義正言辭“什么求不求的,同事之間,一起共事,大家都是為了把節(jié)目辦好,從民間發(fā)掘更多的音樂人才,怎么能用求呢”
“呵呵,哪有什么人才,反正卡拉ok水準而已。”萬寶羅笑瞇瞇地看著他。
李明新沉默了。即使以他臉皮之厚,也沒法完全無視慘遭打臉這件事。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擰著過于豐滿的腰,一把抱住了萬寶羅的大腿“哥啊我錯了還不行嘛快告訴我最后這首永別過去的演唱者是誰”
“哈哈,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才對嘛李胖胖”萬寶羅從他的服軟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大發(fā)善心將幾首推薦歌曲的資料取出來,遞過去。
前面幾頁,李明新看也不看,直接翻開最后一頁,照片里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青年,眼睛細長,相貌還算周正,只是被眼底兩弧青黑的眼袋破拉低了印象分。
“梁竟升,在校大學(xué)生嘿,英雄出少年啊”
舉辦酒局的私人會所在大廈的頂層,名叫亞希紅酒莊。
上樓前,季沉宣再三向蕭池叮囑,寧可不說話,也不要亂說話,至少這個家伙不開尊口時,外表還挺能唬人的。
專屬直達電梯里鋪著酒紅色的地毯,電梯門滑開時,與走廊里的地毯連城一片,連花紋都嚴絲合縫,兩側(cè)的浮雕和裝飾酒廊,在射燈的光束下,流轉(zhuǎn)著迷離的色澤。
整座酒莊是維多利亞裝修風(fēng)格,淡金色歐式水晶吊燈,優(yōu)雅地懸掛在大廳中央圓形吊頂上,酒紅、純黑和香檳色交織的陳設(shè)與布置,構(gòu)筑出一種低調(diào)的奢華感。
侍者目不斜視地引著季沉宣和蕭池兩人來到宴廳。
中間舞池有樂隊在奏樂,優(yōu)美的鋼琴應(yīng)和著薩克斯,音樂慵懶的像是漂浮在空氣里的薄霧。
客人們?nèi)齼蓛苫蜃蛘荆舜撕呀徽勚肪疲瑒t是其中穿針引線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
空氣里漂浮著酒酣興濃的微醺香氣。
見到季沉宣,便有人上前打招呼,來者都是熟人,一位重量級媒體人,一位著名導(dǎo)演,還有一位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老總。
他帶著禮節(jié)性的笑容一一問好,蕭池落在他身側(cè)半步的距離,泰然自若地承受來自各方的異樣眼神洗禮。
他人的目光,對蕭池而言,是最敏感,也最不敏感的東西。
圈子里眾所周知,環(huán)宜這位青年單身總裁,在社交應(yīng)酬上是從來不帶任何同伴的,好奇之下,有人問出來。
季沉宣淡淡道“一個朋友,帶他出來見見世面。”
“哈哈,真是稀罕,季總的朋友,可不多啊,我可要是認識認識。
”開口的是一個棕栗色長卷發(fā)女士,身材豐腴富態(tài),穿著雍容的絲綢抹胸小禮服,高開叉的衣擺若隱若無地露出修長的美腿。
季沉宣微微側(cè)過臉,對蕭池介紹“這位李明悅女士,是明星周末節(jié)目的主持人,去年收視率排行第一的綜藝節(jié)目。”
蕭池見到她,腦海中飛快地掠過一系列資料,根本不需要季沉宣多做說明,信息庫里的信息恐怕比季沉宣知道的還多。
李明悅已經(jīng)率先伸出手來,向他眨眨眼“這位小帥哥叫什么肯定不是圈里人吧,否則這樣出色的相貌,我怎么會沒有印象呢”
蕭池微笑道“我叫蕭沉。”
差點說出真名,好在季沉宣用余光瞪了他一眼,趕緊改口。
“我知道你的節(jié)目,原本前幾年收視已經(jīng)下滑到閉項的邊緣,全靠你力挽狂瀾,改變了節(jié)目內(nèi)容和風(fēng)格,這才起死回生。”
蕭池說話時,黑亮的瞳孔睜得又大又圓,語氣十分誠摯,絲毫看不出只是在讀取信息庫里的信息。
李明悅驚訝地撐大雙眼,這本是她平生最得意的成就,只不過在人前維持謙遜知性的形象,很少主動提及,被人提起時,也要把功勞勻出去。
沒想到,今日竟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后背當(dāng)面夸獎到癢處。
李明悅掩著嘴咯咯笑起來,眼尾收成一線桃粉色的笑紋,印象分瞬間提亮幾個度“蕭先生不光人長得帥,嘴也抹了蜜了,真是難得。”
“抹蜜我沒有啊。”蕭池一本正經(jīng)地搖頭,“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三人一陣大笑,沒人把他的“實話實說”當(dāng)真。
只有季沉宣暗自將疑惑壓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