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修成與遲聞的姐姐遲欣童是同年級的好友, 遲聞也從小就認識這個男人。
可是遲聞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喬從筠這個女人。
遲欣童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子, 只可惜家里人死的早, 她高中畢業(yè)就輟學(xué)打工。剛開始的時候年紀小,一個月天天起早貪黑給人刷盤子只能賺到800塊錢, 除了夠吃飯之外,什么都不夠。
那個時候遲聞要上學(xué),要讀書, 可是家里什么錢都沒有。
親戚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 沒有人愿意來救濟他們姐弟倆, 好在趙修成的爸媽給遲欣童介紹了個工資高一點的工作, 雖然累了點, 但是好在安定了下來。
從遲聞上初中開始, 趙修成就會過來蹭飯, 遲欣童也喜歡他, 三個人的關(guān)系還算是和睦。
可是當(dāng)年兩人訂了婚, 遲聞才隱隱約約的察覺到,趙修成在外面似乎另外有了人。
沒有證據(jù)是沒有辦法找人討說法的, 更何況趙修成也不會認。
姐姐倒是不急不緩, 她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一個溫柔圈里面, 弟弟大學(xué)畢業(yè)了,未婚夫也是小有資本, 更何況她已經(jīng)懷孕了,這基本上就是遲欣童所希望的那種平淡而溫馨的日子。
“我不在乎趙修成外面有沒有人。”
遲聞還記得當(dāng)年姐姐摸著自己隆起來的肚子,笑著對遲聞?wù)f:“我什么都不計較, 只要一家人能夠開開心心的就好。”
在姐姐的印象里,被蒙在鼓里,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遲聞卻受不了這種欺騙。
“那個時候,你說我們兩個是第一次見面。”喬從筠笑道:“可是我們已經(jīng)見過幾次面了,是你不記得而已。”
遲聞?wù)穆犞媲暗呐苏f著話,卻覺得耳中嗡鳴。
“那天在天臺上,你因為我的事情和你姐夫吵了起來。”喬從筠說:“其實你錯了,趙修成喜歡的從來不是我,也不是你姐姐。”
之所以小的時候天天往你家跑,那是因為趙修成想幫你,而不是你姐姐。
這番話喬從筠沒有說出口,她覺得現(xiàn)在這個時候說這番話已經(jīng)完全沒有意思了。
她看著渾身都在不由自主顫抖的遲聞,開口道:“你們把趙修成放出來吧,人是我推下去的。”
陸曦承沉默的看著她,隨后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遲聞,低下頭在他耳邊說:“你還記得那些事么”
遲聞?chuàng)u了搖頭。
他此時只覺得腦袋很混亂,他似乎什么都想起來了,又好像什么都急不得。
就好像是那份記憶是別人硬塞進來給自己的一樣,而不是他親眼看到的。
遲聞掙脫了陸曦承的手臂,走上前去。
“你說的......有幾句話是真的”
遲聞質(zhì)問著面前的女人,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趙修成還瘋了,現(xiàn)在基本是這個女人說一句他就得信一句。可是遲聞能信多少呢
喬從筠淡淡的說:“每一句都是真的。”
她看著遲聞:“如果你真的是那個遲聞的話,你應(yīng)該能夠明白我在說些什么。”
遲聞見到她緩緩地伸出了手:“就算記憶記不住,那么你的身體不是應(yīng)該還會記得嗎”
不然,也不會看到喬從筠就害怕成這個樣子。
喬從筠的手放在了遲聞的肩膀上,緩緩地用力就這樣——推了一下。
失重感猛然襲來,明明只是后退了兩步而已,可是遲聞卻覺得有什么力氣一下子全都涌了進來。
“遲聞!”
陸曦承心中猛然一怔,伸出手去拉遲聞的手,他們兩個身后就是消防通道的樓梯,只看到遲聞雙目緊閉,就這樣直接栽了下去!
在那一瞬間,陸曦承又想起了當(dāng)初遲聞臉色慘白的跟自己請假,說要出去一趟。
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到遲聞的時候。
明明在賭氣,明明不想讓這個人離開,可是陸曦承當(dāng)時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冷哼著讓他自己決定。
‘咚——’
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喬從筠嚇了一跳,她根本沒有使力氣。
陸曦承雙手緊緊抱著遲聞,緩緩地從地面上坐起來,他只覺得剛才滾的那幾下子,把他的手肘和肩膀都擦傷了。
“撕......”
陸曦承疼得眼冒金星,低頭看了一眼遲聞,偷偷地舒了一口氣。
好在他沒什么事。
陸曦承怒目抬起頭,看著站在上方的女人,怒道:“你找死么!”
喬從筠嚇得捂住了嘴巴,發(fā)抖的說:“你們沒事吧”
程堔此時聽到動靜也趕忙跑了過來,看到陸曦承抱著遲聞坐在地上,當(dāng)即也嚇了一跳。
“我......我不是故意的......”
喬從筠為難的自言自語,陸曦承沒有空去管他,低頭晃了晃窩在自己懷里的遲聞,卻發(fā)現(xiàn)他眉頭微皺眼睛緊閉,就連呼吸都變得格外的虛弱。
陸曦承瞬間冷汗就下來了,他從地上爬起來,直接把人抱在了懷里。
程堔跑了過來,看著遲聞便嚇到了:“遲聞,遲聞你醒一醒!”
陸曦承咬著牙沖出了消防通道,看著攔路在面前的那些保鏢,大聲吼了一句:“都給我滾!”
..................
須少紊看著坐在趙修成床邊的喬從筠,問身邊的人:“遲聞......他怎么樣了”
那名屬下?lián)u了搖頭:“陸先生看的太緊,根本不讓別人進去。”
須少紊瞥了瞥嘴:“問醫(yī)生了么”
“陸曦承把醫(yī)生也關(guān)在里面,根本不給出來。”
須少紊眉頭微皺,問道:“只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會傷的那么重么”
看到屬下?lián)u了搖頭,須少紊無奈的說:“我去看一看吧。”
在去之前,須少紊給程堔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邊很久才接通,兩個人本身也不熟悉,也就是見過面的交情,須少紊還是從登記簿上找到程堔的電話的。
程堔接通電話也比較吃驚,可是聽到須少紊的來意,便沉默了。
“是不是......很嚴重”
須少紊有點害怕,不知道怎么問才比較合適。
程堔捧著電話悠悠的嘆了口氣,過了好久才說:“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
須少紊:“”
程堔:“明明只是十幾階臺階的問題,而且當(dāng)時陸曦承還抱著他,基本不會傷到,可是......遲聞就是醒不過來。”
“是不是傷到哪里了”
“醫(yī)生說什么事都沒有,只是無意識的昏迷。”
程堔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對電話那邊說:“如果你只是來看望遲聞的,還是別過來了,你見不到他的。”
話音剛落,病房那邊便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尖銳的脆響,應(yīng)該是什么東西被摔碎的響聲。
“滾!”
陸曦承的聲音從病房里傳了出來,醫(yī)生幾個人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嘴上念叨著幾句頭也不回的跑了。
程堔進了屋看了一眼,被里面砸得亂七八糟的景象也給震驚到了。
陸曦承抓著遲聞的手,趴在他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可是遲聞卻依舊不睜開眼。
“遲聞,你睜開眼看看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能這樣做......”
陸曦承咬著牙,低沉著嗓音說道:“我剛找到你啊,遲聞......”
與此同時。
遲聞?wù)驹谔炫_的邊緣,看著面前的三個人,有點疑惑。
【很幸運,我調(diào)取了喬從筠的記憶力】
諾斯平靜的跟遲聞?wù)f:【說的話可以是謊話,但是記憶力是不會騙人的】
遲聞納悶的看了看四周,不解的說:“諾斯,你什么時候有這種本事”
【諾斯無所不能】
遲聞撇了撇嘴,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對面的兩個人吵了起來,然后趙修成往前走了幾步。
“遲聞,我從來都不喜歡你姐姐,我為什么要娶她”趙修成皺著眉盯著遲聞,對他說:“況且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我的,你不能讓我莫名其妙的當(dāng)別人的爹!”
遲聞皺眉,他記得這一段,當(dāng)初自己去找趙修成,也是因為崽崽的事情。
只可惜,到現(xiàn)在趙修成都不承認自己是崽崽的父親。
不過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反正遲聞是不會把孩子交給他的就是了。
面前的遲聞也很生氣,大概是氣昏了頭,也不顧身邊就是懸空的天臺,抓著趙修成就扭打了起來。趙修成雖然個子高力氣也大,但是始終沒有還手,倒是喬從筠沖了上來,把遲聞推到了一邊。
就這樣在推搡之間,遲聞身子一歪便從天臺上栽了下去。
風(fēng)的聲音鉆進了耳中,遲聞只覺得那種失重感輕飄飄的就好像是另一個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覺得有些恍惚。
當(dāng)遲聞回過神的時候,發(fā)覺自己被關(guān)在了一個金色的籠子里,高高的穹頂看不見盡頭。
遲聞癱坐在地上,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的柱子,不解的問道:“諾斯,這是什么”
【這是我送你的東西】
送我個籠子
遲聞滿腦子疑問,正當(dāng)他撫摸著鐵柵欄的時候,看到迎面飄來了個人型的東西。
遲聞:“......”
這是什么鬼!
【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后一次見面】
那個人型的物體緩緩地說:【你好遲聞,我們終于見面了】
遲聞抓著欄桿仔細看了看,那個人型的東西就好像是一團瑩藍色的光,透明的樣子看不清楚五官和身子。
“你是......”
【諾斯,這是我的名字】
遲聞瞪大了眼睛,他拍著欄桿想出去,卻發(fā)現(xiàn)這玩意根本紋絲不動。
“諾斯,你這是什么意思”</p>
遲聞內(nèi)心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