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wèi)隊長過來請示關(guān)于英國公外室以及劉茂的處置。李承晏想了想道,“那婦人賜死,劉茂交由刑部問責。至于那郎君,給他包銀子,逐出慶朝。”
天高海闊,隨他自生自滅吧,也算他為阿舅、為母親所發(fā)的最后一點善心吧。
料理完此間事宜,李承晏一身疲憊,只想見她,便不管不顧的吩咐人往馮府而去。
彼時,馮楚微正在休憩,并未睡實,腦子里一遍遍過著最近的事。安懷遠那里還未蘇醒,親事還在僵持著;李承晏的登基大典又近在眼前,她雖然被受邀出席,其間的分寸拿捏需得注意。還有青州、沐平乃至整個西北的軍務(wù),需得處理,曹參軍等人也需得輪換駐防。
“請郎君稍候,小娘子午睡未醒。”門外傳來侍依侍墨阻攔的聲音。
馮楚微躺在榻上又聽了一陣兒,卻沒了聲響,正納悶?zāi)兀桃垒p手輕腳的進來了。見著她醒著,侍依走上前來,笑著道,“二皇子來了,奴婢說你在午睡,他便去了隔壁書房,不讓打攪你。”
馮楚微在侍依的服侍下起身更衣,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問,“他來的時候,府里的護衛(wèi)是怎么處置的”
“自打上次您罰了他們以后,馮前又私下給他們立了規(guī)矩。今兒馮前不在府里,門房、侍衛(wèi)都長記性了。先派了腳程快的人進來通報,然后又有人隨侍在一旁帶路,引導(dǎo)二皇子進來,絕沒有讓他看到不該看的。”侍依笑著道。
馮楚微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天漸漸熱了,馮楚微穿了件綠色的長裙穿過游廊來到書房,透過打開的窗欞看到他正躺在她慣常喜歡倚著的榻上,星眸微闔,似是睡著了。
馮楚微這處書房是按照她的喜好修整過的,窗外就是草木繁茂的園子。四月的天正是花木扶疏的好時候。不得不感嘆李承晏有一副好容貌。平日里精明外露、咄咄逼人,掩蓋了他容貌的出眾。此刻安然睡著的他,把四周的花都印襯得黯淡了些。
她在回廊處站了好一會兒,欣賞夠了人比花嬌的場景才輕緩的走進書房,拿了件薄毯蓋在他身上。見他手里握著一本書,她探手想要抽出,卻猛的被人鉗住手腕。她一抬頭見李承晏醒了,神智卻并未清明,眼底還殘存著一絲野獸般的兇狠光芒。
李承晏緩了一下,見靠近的人是她,褪去了周身的防備,順勢把她拉入懷里,笑著道,“難得你主動投懷送抱。”
馮楚微也沒有掙扎,順勢把頭擱在他的胸膛。雖然門窗大開,周邊都是她和他的人,她的人不會,他的人不敢,傳出些什么。
兩個人俱是各自忙碌不得閑,此刻緊緊相偎互相慰藉,生出一種相濡以沫的氛圍來。李承晏撫著她的長發(fā),剛剛料理處置了至親,到底在心里造成的不適,此刻與她在一起得到撫慰。這也是為什么他剛剛坐到她的軟榻上,輕易就能入睡的原因。這房里到處都有她的氣息,讓他感到安然。
打破溫馨氣氛的是他肚囊空空,發(fā)出的抗議聲,面對這種失儀,李承晏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馮楚微也坐起身看著他,有些疑惑的問,“都這個時辰了,你還沒用午膳”
他點了點頭。
“你身邊跟著的人都該拖下去打板子了,連侍奉主子都不會。”馮楚微皺著眉頭。
“他們俱是些奴才下屬,哪里會如妻子一般貼心的照顧夫君呢。”李承晏調(diào)笑著。
馮楚微白了一眼,沒搭理他的口頭占便宜。她走到門口,對著候在門口的錦娘等人道,“趕緊去廚下準備一些吃的。不要復(fù)雜的,就撿能快速入口的。”
“是!”錦娘趕緊領(lǐng)著人下去操持,里面餓著肚子的人不僅是皇帝,還是她們的姑爺呢。
很快,一桌簡單卻溫暖的家常膳食準備好了,不過是些雞湯銀絲面并幾碟小菜、肉干之類的。卻是湯清面鮮,小菜適口。李承晏快速的進了一碗,只覺得胃里、肚腹都是暖洋洋的,笑著道,“你這里的人從上到下都是慣會服侍人的。”
“宮里的人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有功不一定封賞,有過卻會要人性命,所謂的賞罰不明。”馮楚微隨口應(yīng)道。
“那我就等著你進宮,調(diào)理宮規(guī)咯。”李承晏笑著道,卻見她面色凝重,略一思索,便知道她還在糾結(jié)與安懷遠的親事。
李承晏在仆婦們的服侍下,飲茶漱口,又接過錦帕揩手,慢條斯理的打理好儀表以后,揮手讓人退下,見著她還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他牽唇一笑,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個驚人的消息,“安懷遠明天就會醒了。”
馮楚微詫異的看向他,又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追問道,“他的毒,太醫(yī)不是說很麻煩嗎”
李承晏把這其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包括安懷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直聽得她瞪大了眼睛。
馮楚微對安懷遠的感官很是復(fù)雜。在與李承晏互有默契之前,她是默認這一門由父母擬定的婚事的。況且安懷遠一直以來在她心中的印象都是有勇有謀,難得的文武兼?zhèn)涞娜拧U宦犝f他為了坐實兩人的婚事所耍弄的手段,她其實不是反感,因為她從來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若事有利于自己,她也會不擇手段。
她的情緒是解脫,她終于可以利用安懷遠的這一次棋差一招,體面的解除親事了。
對上李承晏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自己,觀察自己神色的樣子,馮楚微瞪了回去,“看什么看,都是因為你,我要對著這么一個對我有恩有義有情的人耍手段了!”
李承晏聽得了她這話,終于卸下心里的大石,笑著道,“論恩,是我欠你;論情意,我卻是不服輸?shù)摹K麑δ阌卸鳎晕曳潘获R,沒有追究這次的事。”
馮楚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開始思索明天以何種措辭來讓安懷遠知難而退,是激起他的自尊還是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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