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是小路,上的是側(cè)門,劇院助理送來的是私人票。
一路倒是暢通無阻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蔣寒城左右一看,位置靠前且居中。
李言北則在和認識的朋友打招呼,閑聊兩句,男女都有,還有女孩子撩他的帽檐,跟他開玩笑。
也有幾道探尋的眸光來打量獨坐著的蔣寒城。
場面一下子很古怪,一個快三十的大男人,坐在話劇院,戴著漁夫帽,口罩已經(jīng)摘了。
蔣寒城頗有些不自在。
不過,這不自在等李言北回到他身邊,便一掃而光。
“一會兒帶你去見程老師,現(xiàn)在他們在后臺應該忙的飛起。就不去打擾了。”李言北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還好吧”
這距離……
蔣寒城靠著椅背,感覺了下,“還好。”
李言北坐回去,摘了帽子拿在手上,“手機記得調(diào)到靜音,其他也沒什么,你應該看過話劇或者舞臺劇歌劇”
“嗯。不過不熟悉。”蔣寒城的眸光在這昏暗的話劇院里,肆無忌憚地流連在他的手上。
做演員的不怕動作表情多,最怕的是在鏡頭前僵住,李言北私下本身又是個多動癥和話癆,如今跟蔣寒城混熟了,就已經(jīng)完全放開。
這會兒他將漁夫帽疊來疊去,弄成一個窄窄一條,又用自帶的帶子綁好,看看蔣寒城手里拿著的帽子,伸手抽過來便開始疊,動作熟練地好像做過無數(shù)遍。
弄好還挺滿意的,他便對著兩個條狀帽子傻呵呵一笑。
蔣寒城的手落在兩人中間的扶手上,正好挨著他的手肘。
李言北動作的時候,手肘就頂著他的小臂。
蔣寒城往那里看一眼,又看一眼。
八點二十話劇正式開始,首演導演在臺上講了幾句。
等人下去,李言北悄悄湊到蔣寒城耳邊,用手擋著唇,道:“方導跟你一樣,不太愛說話。不過他在話劇院罵演員還是挺狠。只是私下里只跟程老師說話。”
湊得太近,蔣寒城只覺得他聲音沙沙的傳進來,源源不斷的熱氣溫熱了自己的耳朵。
蔣寒城看到這位導演下臺時,有個男人遞上手,兩人握在一起,他才一愣,輕聲問:“那位是程老師”
“對。”李言北道,“程老師比較細膩柔和,方導比較……脾氣大臉也很臭,只有程老師能哄好。不過方導專業(yè)方面,在領域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
蔣寒城淡淡道:“看得出,這位方導很依賴程老師。”
伴隨著幕布拉開,一道女生獨唱清亮地在整個話劇院響起,李言北沒聽清這句話,而是靠回去,全神貫注地開始看話劇。
首演異常成功,話劇結束時,滿場起立鼓掌,方導偕程老師再次上臺和所有主創(chuàng)人員給大家鞠躬。
蔣寒城看著那位導演拉著愛人緩緩退到演員身后,并且給了彼此一個熱烈的擁抱。
這個片刻,他扭頭看向李言北,他也盯著舞臺,目光灼灼。
注意到蔣寒城的眼神,李言北也道:“很羨慕吧靈魂伴侶。方導給程老師寫的話劇那才是真的,羨煞旁人。”
“你渴望”
“當然啊!人這一輩子這么短暫,自然要和能懂自己的人在一起。他們一個是導演一個是演員,事業(yè)合作上,天衣無縫。私下里的膩歪,一會兒你見了就知道多夸張。”
李言北又和蔣寒城坐了坐,等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才帶著他去后臺找程老師。
后臺微有些亂糟糟的,各類送來的鮮花塞滿,還有各種道具,演員們也都在。
“言北,來這里。”角落里,程老師先看到了他們。
李言北忙帶著蔣寒城去,趕緊給程老師身側(cè)的方導吹彩虹屁:“方導新戲故事結構太棒,三分鐘就能引人入勝,這次的音樂也無敵完美,繞梁三日……”
方導立刻打斷李言北,并且是對程老師說的:“這小孩以后不用去我們表演室了,娛樂圈的虛偽令人作嘔。”
蔣寒城一聽便有些直接了,多留意一眼這位三十多歲高大英俊的話劇導演。卻聽李言北笑呵呵地道:“那我明兒就把程老師拐帶到我家去。”
“你敢。”方導冷冷道。
程老師無奈:“干什么呢你多大年紀,總跟言北較真。”又朝另一邊招手,“妍妍,帶方導去拍合影。”
方導一愣,眼里只有程老師:“不想拍。”
程老師拍拍他的手臂:“你去拍照,他們都等著呢,我跟言北說會兒話。你沒看到言北帶朋友來了”
方導這才似乎看到另外有人,認真打量一番高個魁梧且樣貌不凡的蔣寒城,微一點頭,“那你一會兒過來,我們單獨合影。”
李言北乖乖站在一邊,又偷偷對蔣寒城笑笑,似乎在說——看吧,他們就是這樣的。
等人走了,程老師才轉(zhuǎn)過來對蔣寒城道:“不好意思蔣先生,怠慢。”
“客氣。”蔣寒城倒是不介意被怠慢,只是有點不太熟悉他們這種……打招呼的方式。</p>
“你怎么知道是蔣先生,萬一是什么張三李四王五呢”李言北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