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說喬相乃皇帝的股肱之臣,趙太后自然不會怠慢,她親親熱熱的拉喬薇到榻上坐下,細細問她些宮外見聞。
喬薇都恭謹?shù)囊灰坏纴恚叶麟m心思淺顯了些,也并非那不知禮數(shù)的孩子,當(dāng)著貴人的面更不可能張狂,因此喬薇也不必擔(dān)心有崩人設(shè)的風(fēng)險。
一老一小親密無間的說了會子話,喬薇便小心的提起來意,“臣女聽說太子殿下仿佛身子不大好,不知要緊與否”
趙太后嘆了聲,“他打下就體弱,后來勤于練武才算強健了些,如今……”神色微微冷下去,“又被那起子小人暗算,好也該不好了。”
喬薇沒想到太后對于這等宮闈秘聞竟直言不諱,稍稍吃驚了下,才略顯尷尬的道:“應(yīng)該不至于吧,誰敢起這樣的心思怕是太子殿下自己不小心吃錯了東西。”
一面有些奇怪,似趙太后這種長于深宮的婦人,難道也會看不清真相才幫著陸慎說話還是對孫輩的疼愛蒙蔽了雙眼
趙太后已將至花甲之年,兩鬢多顯出斑白,說話時嘴角亦顯出深刻的紋路。她撫摸著喬薇的手背,目光卻并不在看她,只冷嗤道:“你年輕不懂這些,哪曉得宮里的厲害。退一萬步講,便真是太子自己‘不小心’,那也是有人逼他如此,這宮里究竟有幾個好相與的。”
喬薇懂了,即便趙太后猜出陸慎自己給自己下毒,她還是愿意站在陸慎這邊,只因她相信陸慎是被“奸佞”逼迫;畢竟廢立太子是皇帝自己所起的念頭,從趙太后的角度,陸慎可是她最疼愛的孫輩,絕不會容許有人害他。
有這位長輩的呵護,怪不得男主前期還算正常,后期偶爾還心存善念,不過在趙太后過世之后,他就黑化完全了,從此心中再無那片光明溫暖的角落。
一時間,喬薇不可避免的對陸慎產(chǎn)生了幾許同情,難怪腦洞大開到以為她深愛他,原來是受苦受傻了——他真的很缺愛呀!
可同情歸同情,就算陸慎力圖在她身上尋找慰藉,他也不可能如愿。況且,靠假象維持的愛意怎么能長久呢只怕到時他只會更恨她。
長痛不如短痛,喬薇決定速戰(zhàn)速決。
她躊躇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照原本的計劃向趙太后求助。滿宮里陸慎能聽得進去的,恐怕就只有這位老人家的話了,也只有趙太后能勸說他將婚書交出來。
雖然決心很堅定,喬薇開口的時候不免略帶了絲愧怍,“太后,臣女家中的境況您是知道的,為了這樁婚事,臣女的爹娘早就吃盡了苦頭。人言可畏,臣女實在不愿見他們?nèi)找箲倚模寂沧灾攀璧聹\,不堪為太子殿下良配,還請殿下海涵,將臣女的庚帖退還家中,臣女愿吃長齋祝禱,保佑太子殿下永樂安康,福壽綿長。”
最后一句是她靈機一動加上去的,因為想到趙太后信佛,或許更能夠打動。
說完,喬薇便低低垂下頭。這番話再怎么粉飾太平,也掩蓋不了趨炎附勢的宗旨,趙太后不會聽不出來,一頓責(zé)罵怕是少不了的。但是責(zé)罵過后,喬薇還是能達到目的,畢竟這種貪慕虛榮的女子,趙太后也不會放心將她許給自己的孫兒。
罷了,也算殊途同歸。
然而出乎喬薇意料的是,趙太后久久凝望她片刻,卻忽然將她摟入懷中,慈祥的撫摸她的背道:“好孩子,難為你如此懂事。”
一臉懵逼的喬薇:“……”她究竟哪里值得夸贊了
趙太后嘆道:“你不惜以一身肩負罵名,只為拯你父于水火,這般的孝心,哀家怎么能不動容再說,咱們女人家的婚事有幾個能自己做主的,哀家明知道你對太子一片堅貞,卻任由韓氏興風(fēng)作浪,只作不聞,哀家曉得,你心里的委屈已夠多了。”
一旁伺候的秋姑姑也垂淚道:“奴婢們何嘗不是這么想永安縣主這般如花似玉的容貌,偏偏姻緣不諧,咱們這些人見了都難受,縣主就不用提了!”
喬薇被她們夸得幾乎臉紅,她真的沒這么好呀!還是說這其實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因為她長得漂亮,大家都覺得她人美心善了
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婚書……喬薇試圖最后挽救一回,“太后,太子殿下那邊……”
趙太后斬截地打斷她,“不用再說了,哀家怎舍得拆散一對有緣人即便皇帝同意,哀家也不會準許,你放心,哀家還沒老到任人擺布的地步,定會替你們設(shè)法,總不至于辜負你對太子的情意便是!”
喬薇:qaq
這誤會可大了!難道她居然非嫁不可么
另一邊,早有那機靈的小太監(jiān)將消息傳到陸慎處,陸慎聽罷只露出淡淡笑容,“皇祖母果然是最疼我的。”
小太監(jiān)極為識趣的接口道:“那也得永安縣主敢于爭取,這不,連太后她老人家都被打動了。”
這婚事難道不是喬姑娘自己求來的嗎說什么自知德淺,不敢攀附,像她這樣美麗的女孩子怎么可能缺少德行呢只看那張臉,就知道她是天底下最善良溫軟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喬薇:我不是,我沒有!你們?yōu)樯毒筒荒芟嘈盼沂莻€壞女人呢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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