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精神力侵入對方的大腦中之后, 再展開審問是一種特別簡單粗暴的方式。
郁倉尉從前特別喜歡這種方式, 然而此時他的手心放在了女孩子的額頭上時,卻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這件事不是必須他來做的, 有太多的相關(guān)部門可以來做這件事。
但他還是主動將這件事攬了下來。至少由他親自來, 能夠保證自己不會過傷害到她。
甜糖咬緊了下唇, 讓自己克制住下意識的想要攻擊對方的精神力的行為。
她聽到對方冷漠的問話, 然后不必她回答,她大腦中的記憶就已經(jīng)向?qū)Ψ教拐\了所有的答案。
當(dāng)郁倉尉的精神力末梢退出去之后, 甜糖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甜糖低垂著頭,小口的喘著氣, 透明的手背上青筋很明顯的微微凸起。
“你還要對我做什么事嗎。”
郁倉尉收回了手, 居高臨下的看著身姿過于瘦弱的女孩子, “不必了, 三個月之內(nèi), 你不可以離開這個基地。”
“我還能夠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甜糖抬起頭,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頰顯得更加蒼白。
郁倉尉珉了珉唇,“是, 這三個月我會監(jiān)控你, 評測你是否值得信任。”
甜糖輕輕笑了笑,虛弱的神色似乎也添加了一種病態(tài)的艷色。
“哥哥他到底做了什么”
“這是特級機(jī)密。”
甜糖嘴角的弧度降了下來, 顯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冷靜,“他會怎么樣,會死嗎”
郁倉尉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不忍, “軍事法庭正在審判,結(jié)果還沒有下來。”
甜糖抬起頭,黑珍珠的眸子盈在晶瑩的淚光中。她妥協(xié)般的柔軟了視線,“你告訴我,我應(yīng)該怎么辦…”
甜糖的神經(jīng)有一瞬間恍惚,本來應(yīng)該擊中蟲族的激光束就落了空,下一刻眼前變?yōu)榱艘黄t色的警告標(biāo)語。
甜糖摘下了模擬器,從作戰(zhàn)艙中走了出來。
“甜糖西格利德,你在想什么”,索韋冷著臉走到甜糖的面前,皺著眉問道。
“對不起。”,甜糖低垂著眸子,顯得單純又無害。
打又害怕打出個好歹,罵對方又只會低眉順眼小可憐一樣受著,完全罵不痛快。
懲罰對方也都是乖乖的一聲不吭就去領(lǐng)了,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來弄的肌肉拉傷到最后又要去醫(yī)務(wù)室。
索韋真的不知道要拿這個女孩子怎么辦好了,這種嬌滴滴,仿佛不是從藍(lán)星上出生的孩子到底是被送來這里干什么的。
“我有些晃神了,長官,下次不會這樣了。”
女孩子軟綿綿的道著歉,讓索韋無奈的嘆了口氣,“歸列,繼續(xù)。”
“是。”
甜糖很乖的做完了今天的訓(xùn)練,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沒有想要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然而等到回到個人的休息室時,甜糖就立刻召喚出了已經(jīng)變?yōu)榱俗约旱闹悄X的匡匡。
“匡匡,星腦,你知道哥哥他到底做了什么嗎”
女孩子不顯現(xiàn)于人前的脆弱盡數(shù)暴露在了人工智能的面前。
她面前的ai本應(yīng)該最是鐵石心腸,不能理解任何人類的情緒。而他卻還是偽裝成了人類此時應(yīng)該有的樣子,柔聲的安慰著不安的女孩。
[他放出了一些東西,但軍事法庭大概不會判他死刑。甜糖,會沒事的。]
“匡匡…是他親自做的嗎。”,甜糖有些顫抖的問道,她知道他能夠看的到。
匡匡的聲音頓了頓,“是的。”
甜糖覺得自己整個人突然就失去了力氣。是她的錯,是她沒能夠注意到蟲族留下來的精神烙印,是她明明曾和他朝夕相處,卻什么都沒能發(fā)現(xiàn)。是她把哥哥害成了這個樣子的。
[不是你的錯,甜糖。]
“不,這就是我的錯。”
凌霍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他的智腦被拿走了,所有與外界的溝通也全部被禁止。
他的待遇還算好,刑訊和拷問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營養(yǎng)液也沒有斷。
只是監(jiān)獄里的營養(yǎng)液的味道實在不敢恭維,大概能與傳說中的鯡魚罐頭相媲美。
他還能夠這樣苦中作樂的在心中自嘲的想一想。
凌霍也是在昨天之后才知道郁倉尉居然有精神力異能的。
在此之前哪怕對方的精神觸角都已經(jīng)伸進(jìn)他的腦海中了,凌霍恐怕也不能知道那是什么。
幸好他曾經(jīng)熟悉甜糖的異能,才知道了這位年少出名的戰(zhàn)神到底擁有著怎樣的能力。
對方進(jìn)入了他的大腦中一陣亂攪,比之前所有的刑訊都要更加讓人恐懼。
他實在是不太愿回憶起那段記憶,他想他大概是有忍住了沒有狼狽的叫出來。</p>
他叫出來了嗎他好像有聽見過什么聲音,應(yīng)激反應(yīng)讓那段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了。
他只是在這個時候靜靜的想起了甜糖。他一定是連累她了,可他明明那么想要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