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軍營。
說是軍營也不太準確。蒼鷹的預(yù)備部隊停駐在一個小星球的衛(wèi)星上。荒涼, 一眼望不到任何漂亮舒適的景色, 讓人最大限度的忘掉享樂的一切。
唯一讓人能夠提起興奮的,大概就是在這個小星球上足足停駐了一千臺機甲。而他們之后的生活就是練習(xí)如何駕駛真正的機甲。
這樣的想象自然是值得讓人熱血沸騰的。于是第一天到的十幾個人就被老兵毫不留情的欺壓羞辱了一番。
本來老兵教新兵做人也算是不成文是傳統(tǒng), 然而這次的起因卻依然是無論在哪里都學(xué)不會謙遜的尚關(guān)。
來到這個星球的人都是些熟悉的面孔。甜糖一行五人, 尚關(guān), 徒笙, 常琴,朝星, 還有幾個甜糖沒見過的生面孔,想來是經(jīng)過別的途徑而來到這里的。
機甲預(yù)備駕駛員的生活比想象中的更要無聊和艱難許多。身體素質(zhì)的鍛煉也依然是每天的必修課程。
在這種時候, 甜糖無疑就成為了所有人嘲諷的對象。
她實在太瘦弱, 哪怕是喝了增幅液也沒辦法達到和alpha一樣的強度。于是第一天毫無疑問的就在五公里的跑道上累成了狗。
束起的馬尾被汗水浸濕, 濕噠噠的黏在了肩膀上。發(fā)尾粘在了纖長的脖頸, 越發(fā)顯得那一片肌膚白的驚人。
衛(wèi)星基地的人造防護罩擋不了多少這個星系的恒星投射出的紫外線。讓甜糖的肌膚泛起了一片紅潤。
堅硬的槍柄不輕不重的戳在甜糖的后背, 讓本來就不穩(wěn)的甜糖一個踉蹌差點向前面摔了過去。
支著膝蓋,甜糖小口喘著粗氣,只感覺眼前一陣發(fā)白,艱難的向后看去。
“快點, 你是在蝸牛爬嗎。”
皺著眉的男人大聲訓(xùn)斥著, 甜糖卻只感覺到了天地在慢慢的旋轉(zhuǎn),耳邊是轟鳴的噪音, 什么都聽不清晰。
“對不起,你說什么…”
“我說,你…”
“長官。”, 從旁邊小跑著過來的年輕士兵小心的看了甜糖的方向一眼,才向男人敬了個軍禮。
本來皺著的眉頭又擰緊了些,男人聽完士兵在他耳邊耳語的話之后,猶豫的看了甜糖一眼,隨即才說道,“甜糖西格利德,出列,有你的信息。”
甜糖向前走了幾步,臉頰在陽光下更顯得蒼白而透明。隨即整個人毫無征兆的軟軟的倒了下來,輕的仿佛一點重量都沒有。
索韋下意識的伸出了手,然后指尖攥緊重新縮了回來。男人走上前面無表情的探了探女孩的額頭,手腕上的智腦簡單的反映出了甜糖的身體狀況。
索韋自然說不上高興,他實在不能理解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把這么一個瘦弱的孩子送過來。她來到這里根本什么都做不成,反而是個累贅。
索韋伸出手一把將甜糖抱在了懷中,這才真實的感覺到了女孩子的重量的確輕的如同在抱著一個洋娃娃。
索韋板著臉,偏頭對旁邊的年輕士兵說道,“待在這里,讓他們繼續(xù)訓(xùn)練。”
“是,是長官。”,士兵有些緊張的行了個禮,視線卻不由自主的黏在了女孩的身上。
她是那個甜糖吧,機甲聯(lián)賽第一的那個,現(xiàn)實中看著比星腦上的還要小呢。
士兵在心中這樣想著。和他的不近人情的老古董長官不一樣,哪怕是在這樣偏僻的星系,他依然在星腦上看了那一場直播。
沒想到,本人會是這樣比想象中還要弱小的女孩子。
甜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醫(yī)護室了。鼻間是淡淡的消毒液的味道,入目一片單調(diào)的白色。
甜糖伸了伸手臂,被手背上微弱的疼痛拽回了心神。
“別動,你掛著鹽水呢。”
甜糖偏過頭,“…封朝”
“嗯,我們還挺有緣的,甜糖。”,封朝一手翻著一本醫(yī)學(xué)雜志,一邊瞇著眼笑著說道。
封朝走過來幫甜糖重新看了看掛著的鹽水,邊說道,“你是體力消耗過大,加上中暑和水土不良反應(yīng)才會暈倒。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會在這樣的星球上水土不良,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瓷娃娃呀。”
甜糖蹙了蹙眉,伸手就想要拔下手背上的輸液管。
“嗨嗨,被動。”,封朝一手覆住了甜糖的手背,“這里面有增強體質(zhì)防紫外線的藥劑,很貴的。”
封朝看了看女孩子白皙如玉的皮膚,覺得這樣的皮膚果然還是維持在這個樣子比較好。
甜糖沉默的放下了手,“我不想第一天訓(xùn)練就缺席。”
封朝輕輕笑了笑,“我能理解,但是你想不缺席恐怕也不可能了。”
甜糖抬頭看向封朝,眼中閃過了些疑惑。
大門在此時從外面打了開來,甜糖偏過頭,就看到了走進來的郁倉尉。
凌霍清醒起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在城市內(nèi)了。
他靠著自己駕駛過來的飛行器,抬頭看向一片空曠湛藍的天空,覺得自己的生命像是被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他似乎做了一個真實的噩夢,他還能夠記得在那樣模糊的記憶中自己是怎樣沖破了一堆士兵的攔截沖了出來。他的手上還能聞的到血液的味道,似乎還有黏膩的觸感在上面流淌。</p>
凌霍現(xiàn)在才明白他一定是被下了某種精神暗示,他明明接受過最嚴苛的訓(xùn)練,而他卻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