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樣, 還是如此狂妄放肆, ”有了這百年, 他傷已經(jīng)痊愈, 現(xiàn)在這處空間他不怵任何人包括天刑。
眼角余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背在身后的手不自禁地緊握,雖上界早有人將金梧再現(xiàn)的事回稟, 他戰(zhàn)帖也下了,但再見,前世一路逃亡時的絕望仍會自神魂伸出洶涌而出。
鐘瓊衍一戟斃殺一孽族后來至韓穆薇身旁, 多年未見,承天還是那個承天“百萬年前,本座未能領教你的回溯經(jīng)綸,甚是遺憾, 今日終可得償所愿了。”
“你竟還沒死絕”承天面上沒了笑, 微瞇著雙目盯著鐘瓊衍“這難道就是天地公允”
“公允與否自有因果,”來到這方空間, 他才真切地感知到天地規(guī)則為何要讓他桐花復生, 不單是因他心有執(zhí)念, 還因他百萬年前的那場大劫正是來自于此, 這方空間被抽了輪回, 持戟直上, 一戟下劈。
凌厲的戟氣帶著泯滅之威飛撲向承天,承天立于原地紋絲不動,轟的一聲, 戟氣撞向了一道無色屏障,頓時整個小節(jié)點都震了三震。
韓穆薇見狀將龍戰(zhàn)戟往上一拋,運起規(guī)則之力擊向戟尾,龍戰(zhàn)戟咻的一聲刺向那道還在震蕩波動的屏障,咔嚓一聲,無色屏障碎裂一地。
“還有兩分本事,”承天抬起右手,溫柔一招,地上的碎片凝成一滴閃耀著銀光的水珠,飛向了他。
見此境況,韓穆薇喚回了頓在空中的龍戰(zhàn)戟,看向承天邊上布滿禁制的井臺,眼神微暗,后驀然變得狠厲,身子一轉,戟頭輕輕劃過,一抹熱血迸射而出,虛空中的人顯出了身形,韓穆薇目的明確閃身攻向承天,橫掃一戟。
嘩啦一聲,無色碎片散落一地,但卻不見承天和盛欞,于此同時整個枯木梧桐林中心忽現(xiàn)百面水鏡,鏡中是上界近百年的境況,韓穆薇閉目細細感悟。
“知道本帝為何要你們來這嗎”承天的聲音在這處空間中響起,其不無得意地說“因為本帝要讓你們親眼看著本帝是怎樣破了神魔之眼下的伏魔九宙祭”
話未說完,一根碧綠色的菩藤對空一擊,一聲鳳鳴響起,幾乎是與菩藤同時落劍,承天再次現(xiàn)出身形,看向四周,韓塵微和沐鳳鳴不見了,立馬用心神問到盛欞“人呢”
“不知道,”剛剛那一擊盛欞也被驚著了,天刑塵微的那株天菩竟輕而易舉地追蹤到承天,到底是哪里錯了
而此刻均戴著碧綠色草帽,激發(fā)了隱身玉符的韓穆薇夫妻則隱在水鏡之后,他們絕對不能讓承天離開這小節(jié)點。
承天知道盛欞已被天菩神旨遺棄,并不能感知同族“既然你們現(xiàn)在就想死,那本帝便成全你們,”神念一動,溯源、溯洄二鏡出現(xiàn)在手中,頓時枯木梧桐林中心的水鏡全數(shù)化為水滴。
韓穆薇瞬移直上,九百九十九字戰(zhàn)咒現(xiàn)于身周,凌空揮戟,一道道戟氣伴著金色戰(zhàn)咒符文攻向承天。而沐堯則閃身向桐花臺,見著上面的禁制,正想動手,一根菩藤擊來。
“來得正好,”小天菩沖出韓穆薇的神府,肉肉的小手一把抓住擊向沐堯的藤鞭,立時藤鞭迅速枯萎,她大聲喝道“孽菩,還不出來受死”音未落,其拉著枯萎的藤鞭向上直沖,硬生生地將盛欞拽出了承天神府。
承天見戟氣撲來,淡而一笑絲毫不怵,將手中雙鏡合而為一。戟氣撞向鏡子僅僅激點波痕,韓穆薇心一緊,雙目緊緊盯著那面水鏡“溯源、溯洄,時光如流水,”她終于明白為何承天不懼了。
靜立在枯木梧桐林中心的鐘瓊衍一動不動,他在感悟這方小節(jié)點,無鹽說了遍布枯木梧桐的地方就是承天的劫數(shù),他是天地間最厲害的玄師,不會錯的,漸漸沉入黑暗,一幅幅畫面慢慢隱現(xiàn)。
嘭
虛空之中忽現(xiàn)一條金色龍尾,拍飛正有些得意的承天,承天化身成水就想纏上靜立著的鐘瓊衍。鐘珠珠翻身成人將那團水一巴掌抽離。
沐堯一擊未能損桐花臺上禁制分毫,正想招來在林中殺孽族的韓小九,忽覺背后生寒,立馬避過,一副身長只有四尺的瑩瑩白骨一擊擊向桐花臺,而這時韓小九的聲音自林中傳來“姐姐,孽族血肉都被地下白骨吞噬了。”
正在阻擊承天的韓穆薇聞言,神識自空間一掠而過,只見地上孽族尸身都已成了灰骨,承天張狂的笑聲響徹小空間“哈哈”
韓穆薇大怒,一面鏡子忽現(xiàn)在其眼前,她看到一長相與她一模一樣的姑娘被承天摁在桐花臺邊,掏了心脈,鮮紅的血浸濕了桐花臺,跟著畫面一轉,同樣的命運再次重演。
鐘珠珠緊纏承天,而沐堯則滅殺那些不斷從枯木梧桐下爬出來的白骨,顏汐和金琛不管那些孽族尸身會不會再遭吞噬,仍然在奮力擊殺,韓小九配合著小天菩刮菩藤。
趕至枯木梧桐林中心的韓穆旸,招出境心,將其打入鐘瓊衍神府,后閃身到隱身玉符已被擊碎的韓穆薇身側,左手一撥,鏡子朝外。鐘瓊衍驀然睜開雙目,化作一道流光卷起跟鐘珠珠纏斗的那團水就沖入韓穆旸跟前的溯洄鏡中。
鐘珠珠和盛欞頓時色變,前者立馬跟上,后者脫身不得,小天菩趁機化成菩藤拴住盛欞的脖頸,后拖拽著他飛速地盤旋在枯木梧桐林上空。
盛欞雙手緊摳菩藤,咬牙發(fā)力,這時小天菩的哽咽聲在其神府之中響起“孽菩,你可知因為你,天菩一族幾乎全族盡滅,而現(xiàn)這天地間就只剩你我了”
盛欞眼中閃過痛色,但仍不放棄活的機會,小天菩更加用力緊箍,惱恨道“你就別做夢再想回本體了,我不允。”
很早很早,在遇到柳云嫣那時,她就猜到有這么一世或是兩世存在,雖然心中清楚那姑娘不是她,但也不成想兩世都是一個結果,腦中回蕩起無鹽前輩的話,“天刑三聚首,暖陽照桐林,枯木逢春生,神兵亦歸來。”
韓穆旸見他姐沒事,便立馬去助也已現(xiàn)了身形的沐堯除白骨,而這些白骨都是曾經(jīng)生存在這處節(jié)點中的生靈。
“天刑三聚首,”韓穆薇忽的扭頭看向鏡面,見身著戰(zhàn)甲的瓊衍老祖與承天在鏡中大斗,后立馬騰空沖向節(jié)點至高,匯聚天地規(guī)則之力雙手持戟對空喚到“韓小九”
正在趁機活剮盛欞的韓小九聞聲,破空掠向桐花臺,一雙貓眼再現(xiàn)金瞳,不待韓穆薇逼近,就尋到了桐花臺上禁制之眼,短粗的手指一點,后趕緊后掠,于此同時大吼一聲“撤”
沐堯和韓穆旸瞬間閃離桐花臺,林中顏汐、金琛均對韓小九極為信任甩開孽族跟著后撤。
韓穆薇不斷地匯聚天地規(guī)則之力,而桐花臺下的鐘曉則快速地散出近年來凝聚的金色梧桐葉,濃郁的天地規(guī)則之力像是受到召喚一般,紛紛涌向韓穆薇。
近了,韓穆薇將天地規(guī)則之力驅(qū)于戟頭,龍戰(zhàn)戟銀色的戟頭變得金光耀耀,直擊韓小九點明的禁制之眼。
轟的一聲,桐花臺上萬千重禁制瞬間被全數(shù)觸發(fā),凌厲之氣自禁制之眼向四周迸射而出,頓時桐花臺方圓百里一切被碾滅成灰。
靜坐著的鐘曉眼神一暗,還差一點力,其右手兩指一挽,兩枚金色梧桐葉立時形成,后聚力擲向禁制之眼。于此同時,韓穆薇雙目緊縮,咬牙不敢泄氣,奮力下壓,咔咔聲傳出,禁制之眼出現(xiàn)了裂縫,而那兩片金色梧桐葉已經(jīng)逼近。
嘩啦
就在這時溯洄鏡破,承天沖出溯洄鏡攻向韓穆薇,鐘瓊衍閃身而至截下承天,只是承天似早知會如此一般,驀然一笑,只見桐花臺禁制之上忽然出現(xiàn)一滴銀色的水滴,鐘瓊衍大驚,回手一揮,承天趁機全力一擊向鐘瓊衍丹田。
咔嚓
禁制破,于此同時鐘珠珠忽閃而至擋在了鐘瓊衍身前,嘭一聲,其肉身自丹田開始龜裂,鐘瓊衍神魂劇痛,鐘珠珠用完好的右手一拳擊向承天,承天大笑再次化成水,沐堯迎上一劍,只可惜斷水不絕。
韓穆薇掉落桐花臺時,瞥見那一幕心頭鈍痛,幾乎是目眥欲裂,竭力翻身向上擲出聚魂燈“保住她肉身。”
沐堯放出桃無鹽的那副紫晶棺,后和韓穆旸一前一后不停地削承天化成的那團水,他們已氣恨至極,而承天仍毫不在意地大笑“愚人啊哈哈本帝是不死的哈哈”
在最后一刻,鐘珠珠想要解除魂契,但鐘瓊衍不允,他答應過不會再拋棄她,神魂上的劇痛不敵心痛,抱著肉身破碎不堪的女兒,雙目赤紅“珠子,你等著爹,爹很快就到。”
“不不,”仙帝全力一擊,鐘珠珠已氣若懸絲“活活著想想做親生女”
韓穆薇見著桐花臺下之人,就已確定是鐘曉,再次匯聚天地規(guī)則之力,奮力一戟斬向鎖龍鏈,火花四濺,但也僅僅在鎖龍鏈上留下個不深的痕跡,見此招不行,立馬騰空向上后返身而下,戟頭直刺鎖龍鏈的連接處,后全力下壓。
鐘曉手持另外一端用力拉離,韓小九出現(xiàn)在韓穆薇的身旁,推了推韓穆薇“姐姐,你把龍戰(zhàn)戟,手拉另一頭,我來。”
一滴汗滴落,韓穆薇立馬依言行事,和鐘曉各拉一頭,反向用力,韓小九貓眼盯著被龍戰(zhàn)戟戳凹進去的地方,舔了舔爪子,后跳起一下接著一下地揮舞爪子,頓時激起連連火星。
桐花臺外,承天已經(jīng)聽到了聲響,頓時變得有些不耐,甩出兩滴水分別向沐堯和韓穆旸。韓穆旸右手一招,水未能凝成鏡子就入了他掌,后將其擲出,一擊向承天;沐堯左手無劍,但輕輕一拂,劍氣出,擊碎正在凝結的水鏡。
鐘珠珠閉上了雙目,神魂碎裂四散,早就候在一旁的聚魂燈燈芯立馬亮了,開始捕捉、匯聚鐘珠珠零碎的龍魂。
林中顏汐和金琛已經(jīng)殺紅了眼,他們死了一個可敬的前輩,而小天菩則一邊大哭一邊狠撕盛欞枝葉,將他朝著枯木梧桐林邊緣帶去。
鐘瓊衍把鐘珠珠放置到紫金棺中,后看向承天,溯洄鏡中走一朝,他已經(jīng)知道承天的命點了,收回天魁戰(zhàn)戟,帶著紫晶棺憑空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