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喏好不容易堆積的一點兒自信很快被打破。
三四節(jié)課是數(shù)學和物理,最讓唐喏打怵的兩門課。
更糟糕的是,以前高中的老師上課時會照顧學生掌握的情況,盡量講得淺顯慢些,讓他們先拿到基礎題的分數(shù)再研究難度大的題目。
但一中不同。
胡廣平一上課就對他們講得很明白。
“高二是個分水嶺,你們的腦子是適合學理還是學文,這一年見分曉,跟其他課程一樣,高二我會把所有新課講完,最后一個學期末全年級舉行一次大模考,讓你們在上高三之前摸摸自己的底,到底想考什么層次的大學。我的數(shù)學課,無論你是選文科還是理科,都是必考科目,所以少把你們那些應付的態(tài)度放在我的課堂上,如果想著文科數(shù)學簡單,趁早說,我提前給你報文科班。”
連時易坐在后面連聲哀嚎。
“還沒上高三呢,憑什么讓我們開學第一天聽這些噩耗,老師,你簡直太殘忍。”
顧可告訴唐喏:“胡廣平是一中的數(shù)學組組長,聽說明年要帶高三的理科重點班,學校怎么安排他來教咱們班的數(shù)學呢,這不是大材小用么”
她打開數(shù)學課本翻看幾頁,看到形形色色的公式圖表,心情忐忑。
“他出的數(shù)學卷子出名的難對付,每次年級大考平均分怎么樣,就看他出的最后一道答題難度如何。這下子完蛋,咱們這一年的數(shù)學考試都得籠罩在他的陰影下。”
連時易拿筆敲了下她的頭,“笨蛋,會不會算賬,是兩年。”
“竹竿連,你敢敲我頭,你才笨!”
顧可不甘示弱地撈起橡皮扔他頭上,連時易捂著腦袋哀叫一聲。不過轉念一算,胡廣平肯定要跟著他們升高三,那確實是兩年。
“啊啊啊啊。”
她受不住這沉重的打擊,一頭栽在滿桌子的數(shù)學課本里,白眼直翻。
唐喏比她好不到哪兒去,上完兩節(jié)課,她兩眼發(fā)呆,仿佛魂都不在了。
下課鈴聲響起,大家站起來要往食堂走。
“先等等!”
班長林璐趁著空隙,把上個學期期末成績單貼在黑板上。
“鄧老師說這學期的座位次序按照上次考試的成績來排,擅長不同科目的同學先坐在一起,互相學習一段時間,有助于我們最后決定選文還是選理。”
成績單上只有考號和分數(shù),遮住了姓名。
“理科成績好的同學考號在左側,文科成績好的同學考號在右側,根據(jù)上面的排列順序,明天上課之前大家要把位子換好。”
唐喏被顧可拉著擠過人群去看成績單,在一群平淡無奇的分數(shù)中,找到一排略顯詭異的成績。
英語、數(shù)學、理綜都是滿分,語文和文綜卻是0分。
吃飯的時候,她咬著一顆青菜,好奇的問顧可。
顧可正跟盤子里一大塊糖醋里脊較勁,她一手拿筷子,一手握著勺子,用力把肉團分開,挑起一塊塞進嘴里,腮幫子鼓鼓的,話音模糊。
“哦,那是陸琰的分數(shù)啊,沒有名字大家也都知道。”
唐喏震驚,夾在嘴邊的青菜“啪”地掉在盤子上。
“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是大魔王么。”
嗯,會讓人頭破血流的校霸。
唐喏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
顧可不甚在意地解釋,“他是我們學校的理科天才,每次考試英語、數(shù)學還有理綜的分數(shù)都牛逼哄哄,甩開第二名好幾十分,文科卻愛交白卷。為了這件事系主任和校長找過他好多次,可他不聽,老師也沒有辦法。”
數(shù)學滿分,物理滿分,化學滿分。
好厲害。
唐喏仿佛看到好多個100分在自己眼前飛呀飛,晃得她心絞痛。
“大魔王……不是會打架的意思嗎”
她小聲問道。
顧可搖搖腦袋,“打架是很厲害沒錯啦,可這個名字一開始傳出來是高一期中考試出成績之后,大家被他任性霸氣吊炸天的成績震驚到,不知誰給起的綽號,大家覺得很合適,后來都這么叫。”
她把盤子里剩下的一口飯往嘴里一塞,低聲道:“叫他大魔王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陸琰家很厲害哦。”
顧可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個名字,唐喏一聽就跟新聞里常出現(xiàn)的一張臉對上號。
“那是他爺爺,他父親現(xiàn)在在咱們市工作,你應該也聽過名字。陸伯伯前幾年調到下級市,等這期任期結束會升回b市。不過陸家人在這里一直很低調,同學們其實只知道陸琰家里有了不起的背景,但到底是誰,只有學校領導還有我們幾個人清楚。”
唐喏想了下,“連時易”
顧可食指放到嘴前,作出“噓”狀。
“我們家和竹竿家從小認識他才告訴我的,如果被他知道我透漏給別人,一定追殺我到天涯海角,你可千萬不能說哦。”
唐喏連忙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
中午顧可被班長叫去幫忙,準備下午開學典禮的儀式,唐喏拿出練習冊,寫老師布置的課堂作業(yè)。
后面那個人回來一趟,又被向泓他們拉去打球。
住宿生都回宿舍休息,班上的人不多,值日生掃地路過,拍拍她的肩膀,手里拿著一塊圓白潤瑩的玉石。
“這是你的嗎我在你桌子底下看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