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極為不善的面色, 魏瑯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上前, 攬住了她細細的腰肢。
“清晏又怎得惹你生氣了, 嗯”他輕聲細語, 微側(cè)著頭。
話到嘴邊, 已化作了一聲呢喃,吹得她耳側(cè)發(fā)癢。
然而江非倚現(xiàn)在卻正在氣頭上,魏瑯這般弄得她反而愈發(fā)煩躁,便一手把他推開, 不禁白了他一眼。
嘴里埋怨道:“都怪你,把清晏慣成什么樣子了。”
小姑娘家家, 做得卻盡是些調(diào)皮搗蛋的事。
“哎呀, ”他輕“呀”了聲,身上的流云穗子微微晃了晃, 抬起了小金冠,“你莫自個兒生氣, 和朕說,朕去教訓(xùn)那丫頭去。”
你去教訓(xùn)那丫頭
江非倚顯然是不信他會教訓(xùn)小清晏的, 不由得又把他往外推了些, 冷著一張臉:“清晏方才把清歌推到柴房去了。”
一個人,趁著大家都不注意,偷偷地推著小清歌的床車,把真在熟睡的小清歌藏進了柴房。
得虧有姑子及時發(fā)現(xiàn),否則一旦那柴房的火星子點著了床車上的棉布, 后果當真是不堪設(shè)想。
抑或是待宮人鎖了柴房,小清歌一人醒來時,看著黑幽幽的四周,不知又要嚇成什么樣子。
越往深處想,她的面色便越發(fā)差勁。
魏瑯聞言,也是一怔,彎腰拾了她方才飄到地上的帕子,盯著上面的梅花:“你也莫再氣,小孩子就是愛玩。清歌這不沒出事兒嗎,待會兒朕去吼清晏兩句,先把她叫來吃飯。”
“小孩子,身體最要緊,哪能不吃飯。”他將那帕子塞到她手中,又捏了她的手,只覺她的柔夷細嫩順滑,絲毫不是一個已生了兩個孩子的女人還有的樣子。
“單是說教,定是不能讓她好好長記性的。”江非倚一下子抽回手,“得虧這次姑子發(fā)現(xiàn)的及時,若是——”
“噓,”她還未說完,魏瑯就已經(jīng)先掩實了她的口,指腹緊緊貼著她的唇瓣兒,“莫說那些有的沒的,不吉利,呸呸呸。”
“再說,清晏也是個懂事的,說上幾句她下次便再也不敢了。”
他一句又一句地為清晏開脫,聽得她好生煩躁,不由得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直接丟到他臉上。
“若是出了事,后悔便來不及了!”
那帕子打得他的左頰微微有些發(fā)癢,緊接著,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幽香,魏瑯連忙拽住她的手,江非倚腳下一滯,又冷然望了過來。
“這一次,你莫管我怎么罰她!”
他無奈笑開:“朕也是清晏的爹,怎能眼睜睜看著你斷了她的糧。”
“只是一頓,又餓不壞。”
“一頓也不行。”
“你!”
江非倚氣結(jié),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清晏是你生的還是我生的!”
面前的女人目光兇極了,一雙眼也直直地瞪著他。
他只得讓步,一五一十地回道:“是卿卿生的。”
修長的手指微動,替她理了額前的碎發(fā)。
江非倚看著他的食指撩繞過自己的發(fā)絲,一時間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善,見著魏瑯讓步,不由得也放緩了語氣:“那好,臣妾管教孩子,還請陛下不要插手。”
他的眸光沉靜,把她的碎發(fā)別至耳后,旋即又皺起眉來:“可是,清晏也是朕的孩子。”
“若沒有朕,卿卿也生不出清晏來。”他的唇邊突然勾起一抹壞笑,黛舞的耳朵尖,在一旁聽著,雙頰立馬羞愧得發(fā)紅。
陛下又在逗弄娘娘了。
一旁的黛舞裝作什么也沒有聽見,默默閃開了。
江非倚立馬擰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又恢復(fù)了方才的氣焰,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見魏瑯突然揚起寬大的衣擺,輕而易舉地把面前的人兒重新納入懷中。
懷中女人的身子還是嬌軟得緊,雖是面上冷然,但還是引得人陣陣發(fā)憐。
“莫要氣,”他的聲音柔和了許多,眼波暗涌,“清晏是吃了清歌的醋,才會那般。”
他的聲音悶悶的,說話的時候,胸腔也稍稍震動了些,江非倚被他抱著,身子緊緊貼著對方,頭也埋在他的胸前。
聽見這句話,她不由得瞇了眸。
看著女人眼中的疑惑,魏瑯緩緩笑開:“你近日因為清歌,冷落了清晏許多,那小丫頭承受不住心理落差,才要把清歌藏起來。小孩子不懂事,以為那樣你便又會對她好。”
“你若是再去責(zé)罰她,不叫她吃飯,只怕她會越發(fā)不滿了。”
他一句一句,緩緩道。
江非倚聽著,也咬了咬下唇,不知思索了些什么。
見她還不言語,魏瑯便又道:“卿卿若不信,一會兒朕同你進去,問她究竟是不是因受了冷落而做出那樣的事來。”
他這樣一說,她才緩緩回過神來,垂了眼眸,旋即又用手低著他的胸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連小姑娘的心思也琢磨得那般透徹。”
聽她這么問,魏瑯倒是笑了,眼中突然泛上一絲苦澀:“因為朕與小清晏,同病相憐。”
同病相憐
江非倚一怔,又立馬推開他:“你在這里裝什么委屈,我何時還曾冷落你了”
自從有了清晏,卿卿何時沒有冷落過朕。
他委屈,委屈極了。</p>
見著男人面上豐富的小表情,她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兀地抬了眼,聲音也愈發(fā)清冷起來:“有事便說事,莫在這里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