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稚嫩的聲音冷不丁地打斷了魏瑯的動作。
他騙過頭,恰見小清晏正藏在柱子后面,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正慌張地捂住眼睛。
魏瑯:“……”
滿臉黑線:怎么又是她。
他不禁輕咳了兩下,坐直了身子,轉(zhuǎn)眼對柱子后的小丫頭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語氣沉了沉:“過來。”
小清晏仍是捂著眼,往前搖搖晃晃地跨了一步。
“把手放下來。”他清了清嗓子,佯作出一副十分嚴(yán)肅的樣子,語調(diào)不知不覺便有了幾分清冷。
“說,躲在那里做什么”
“看娘親……”
小娃娃的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
“你那么兇干什么。”此時,江非倚已恢復(fù)了些體力,便也抬起頭望向魏瑯,忍不住道。
他……
他哪里兇那個小丫頭了啊!
他不過就是假裝嚴(yán)肅了些,被那丫頭撞見了羞羞的事,肯定要連忙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嚴(yán)肅風(fēng)范來啊!
一想到這里,他不禁滿腹牢騷起來。
自從他的卿卿生下清晏后,魏瑯便明顯覺得,他在卿卿心中的地位下降了不少。
她不準(zhǔn)小清晏喚她“母后”,說是聽著很生分,卻教小清晏喚他“皇爹爹”。
還美其名曰說,你皇爹爹是最要面子的,不在“爹爹”前冠一“皇”字,就體現(xiàn)不出他的威儀。
每當(dāng)她說這句話時,小臉兒便揚(yáng)得高高的,似是十分得意。
于是,當(dāng)晚他便下決心,要讓面前的這個女人好好地再感受感受他的威儀。
踏著滿地月色,魏瑯躡手躡腳地推開了她的房門,輕輕走到她的床邊,一把抱住正準(zhǔn)備脫.衣服的她。
“干什么呀!”江非倚一驚,一下子便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無奈轉(zhuǎn)過頭,“叫清晏見著了多不好。”
“這么一把年紀(jì)了,還不知羞。”這么久了,她的臉還是會羞紅,于是便低下頭欲掰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
“別動,”魏瑯悶哼了聲,將她抱得更緊了些,絲毫不撒手,“朕來之前已經(jīng)去探過風(fēng),那丫頭已經(jīng)睡下了,這次不會有人再擾了咱們……”
還未說完,他便急不可耐地把她一下推倒在松軟的大床上。
青絲散落了一床。
可誰知,衣服還沒脫一件,那個小丫頭突然烏溜溜地闖了進(jìn)來,抱著自己的小枕頭,一下子推開門 。
兩人一驚,連忙正襟危坐。
江非倚瞧著魏瑯面上一片正人君子的坦蕩之色,竟覺得有些好笑,強(qiáng)忍了半天,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不一會兒,她便看見小清晏甩著胖乎乎的小手歡天喜地地跑到了自己身邊。
“阿晏要娘親陪著阿晏睡覺。”她撅起一張小嘴,眼巴巴地望著一臉正氣的江非倚,軟軟地張開了雙臂。
小清晏沒有看見自己皇爹爹的一雙絕望的眼。
江非倚從發(fā)上拔下一根釵子,將它放到一邊兒,轉(zhuǎn)眼瞧著那個小娃娃,還未開口,就見魏瑯已走到清晏的身前。
她又拔下一根簪子,拭了拭上面的珠玉,指尖微微有些發(fā)涼。
他無奈,彎下腰扶著清晏的小胳膊,輕聲哄著她:“阿晏乖,快去找奶娘,皇爹爹和娘親還有正事要做。”
表面上輕聲細(xì)語的一副慈父樣子,事實上,他現(xiàn)在很想把她打上一頓再從窗戶里面丟出去。
可誰知,這小祖宗根本不聽哄,緊緊抱著自己的粉色小枕頭,一屁.股黏死坐到床上。
“我不管,我就要娘親陪阿晏睡覺嘛!”
她將小枕頭往床里邊兒一丟,開始撒嬌起來。
魏瑯沉了臉:“再胡鬧,就讓你云淄叔叔把你綁起來,過年吃掉!”
聞言,小清晏的一張小臉兒一下子變得煞白。
小公主最怕云淄大人,這是宮里頭人盡皆知的事兒。
果不其然,這下小清晏立馬不再鬧騰,唯唯諾諾地縮在一邊兒,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恐。
“我、我……”她差點兒哭出聲來。、
江非倚瞥了一眼面上略帶得意的魏瑯,覺得他好生幼稚,便把小清晏扯了來,抱在腿上。
“阿晏乖,莫聽你爹瞎說。”
小姑娘的身子香軟極了,抱在懷里讓人歡喜得緊。
江非倚又扭過頭,瞥了魏瑯一眼,聲音里有些小小的嗔怪。
“別亂嚇唬孩子。”
她的語調(diào)有些兇兇的。
那個晚上,寒風(fēng)刺骨,魏瑯抱起自己的小枕頭,一個人去側(cè)殿睡了一整夜。
側(cè)殿的風(fēng),實在是太冷了。
后宮的夜,實在是太長了。
他也好想要清晏她娘陪著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