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么多人,寧愿當普通的農民也不愿意做山賊,山賊就是活不下去的人,沒有辦法的人才做的。”
“我們還有選擇。”
時檐垂眸,靜靜地看著言語懇切,甚至是哀求的柯盈,忽然輕笑了一聲,帶著赤|裸的惡意。
“我們還有選擇你以為除了做山賊,我們還能用別的辦法活下去嗎”
他深深地凝視著柯盈,將衣擺從柯盈手中抽出來,眼神冰冷,帶著警告,道:“不用在說這個事情了,你坐好,我去給你叫大夫。”
“時檐!”
時檐走出了房屋,將屋后柯盈的聲音仍在了身后。
柯盈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空蕩蕩的房間最后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茫然地坐在床上,這些天,說也說了,教也教了,可是時檐就是冥頑不靈,不為所動。
這該怎么渡啊!
柯盈捂住腦袋,其中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的任務,知道自己一定要渡時檐,可是除此之外,她是誰,從哪里來,為什么要渡他,渡完之后會怎樣,她一概不知,腦中根本就沒有一點思緒。
到底該怎么啊!
夜色深深,時檐找到大夫,將他拉過來了。
老大夫一大把年紀了,睡夢中被拉過來的很想罵人,但是秉著醫(yī)德還是為柯盈號了脈,最后道:“只是娘胎里帶來的老毛病了,好好養(yǎng)著就可以了。”
說完,開了藥,便想回去睡覺。
時檐拉著大夫,拿著單子,詢問藥材的事情。
老大夫哼了一聲道:“我那里只有治療刀傷的藥材,這種溫養(yǎng)的藥材你還是下山去鎮(zhèn)上抓吧。對了,別忘記明天把診金給我。”
說完,這回老大夫真的走了。
柯盈知道這跟娘胎里的老毛病沒有什么關系,只要時檐停止作惡,她便不治而愈。
看到站在房中擰眉的時檐,她道:“都說是老毛病了,過兩天就沒事了,你不用再下山一趟。”
按照時檐的性格,能為她請大夫已經(jīng)十分意外了,再花錢,耗費功夫去山下抓藥。
柯盈有自知之明。
而時檐看了看柯盈的臉色,直接將掛在墻壁上的兜帽拿了下來,道:“你早點睡去,我很快回來。”
柯盈微怔,還反應過來時檐的意思,他便已經(jīng)匆匆離去,背影消失在門后。
他這是要去……抓藥
柯盈意外,她看了看窗外夜空中高高懸掛的孤月,現(xiàn)在不是白天,是烏墨似的深夜,時檐要在這個時候下山為她抓藥嗎
柯盈掙扎著從床上下來,大聲呼喚,可是門外的時檐早就已經(jīng)走得遠遠的了,又哪里聽得見她的聲音。
她泄了口氣,轉念安慰自己,可能是她想多了,時檐不是去下山抓藥,只是被她說煩了,躲出去了。
雖是這樣想,柯盈心中還是有少許的不安,她坐在床上等待時檐,輾轉反側,最后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她實在撐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她是被苦澀的藥味給熏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