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對面的架子上,有個紫檀木盒子束之高閣,杜良娣心里頭覺得好奇,便踮起腳尖伸手去夠,手指將將碰到盒邊,便聽到后頭有人出聲提醒。
“杜良娣,殿下之物,還是需小心謹(jǐn)慎。”
胡奉儀壓著嗓子,唯恐驚醒熟睡的太子妃。
杜良娣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本是下人,無依無靠,自然需步步為營。我父親乃是朝廷重臣,殿下日后必然需要依仗與他,況且,我與殿下情投意合,有什么是不能動的”
她這番話,更像是給自己壯膽,雖在斥責(zé)胡奉儀,可摸了紫檀盒子之后,還是心有不甘的落了下去,終究不敢放肆。
沈穗穗見了皇后,又照例答了幾句話,無非還是老腔老調(diào)。
聽聞她與趙胤夜夜同床之后,皇后面上露出無比滿意的笑容,而后摸著沈穗穗的手背,輕聲囑咐。
“回到清秋殿,切記養(yǎng)好身子。胤兒這些日子,都在忙著接待使團(tuán)的大事。后日便是上元節(jié),多國朝拜,你莫要多想,等再過十日,他便能稍稍消停,屆時,我便命他去清秋殿,好生陪你。”
晚娘正在吩咐人給那片海棠花澆水,滿滿登登的一大片,開的肆意瀟灑,半點(diǎn)看不出那里曾是一片水池。
沈穗穗走得緩慢,腳底動靜極小,到了跟前,晚娘回身,冷不防嚇了一跳。
“太子妃,你怎么今日便回來了。”
她有些驚喜,忙命人搬來一張椅子,海棠花旁邊,是新搭的葡萄架子,她曾與韓初說過,要在清秋殿內(nèi),種幾棵葡萄樹,沒成想韓初動作如此之快。
“晚娘,我在那承恩殿,待得可不痛快,見不到晚娘,每夜都睡不好。”
這話半真半假,晚娘卻激動地不知該說什么是好,只得一邊點(diǎn)頭,一邊悄悄抹淚。
清秋殿與其他幾處一般,早早布置了宮燈,殿門口懸掛著兩盞碩大的八角宮燈,上頭蒙了一層軟紗,畫的是雍容華貴,隨風(fēng)輕輕擺動,不著聲響。
寢殿前,還掛了幾盞四角宮燈,花色各異,或是花開富貴,或是吉祥如意,應(yīng)景的紅色,如同一片流光溢彩,入目皆是喜慶。
沈穗穗記得,前世的上元節(jié),她總會孤零零的待在清秋殿,守著這群看似熱鬧的花燈,和幾個宮女一同分食浮元子。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趙胤此時會是如此忙碌,幾乎連喘口氣的縫隙都沒有。
上元節(jié),趙胤需與使臣同游金吾門,而后站在門前的宣正樓上,居高臨下俯視上元盛會。
夜里,韓初弓著身子擺弄那幾盆花草,他穿的單薄,卻依舊出了滿身大汗。精壯的身子,挽起的袖管,沈穗穗吸了口氣,有種青泥的味道。
月明星稀,偶有絲絲殘?jiān)骑h過,勾了圓月的邊角,很快被風(fēng)吹破了形狀,打了滾,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非要等到曇花盛開,才與我講那個故事嗎”
沒料到沈穗穗會突然問到這個事情,韓初身子一愣,半晌才慢慢直了起來。他回頭,臉上因?yàn)槌隽撕梗律蟹N強(qiáng)壯的美感。
他的鼻翼慢慢的顫動,眼眶似乎有些濕熱,雙手沾了泥,嘴角微微勾起,雙目澄明。
“我只能等,在此之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查證。主子,我會護(hù)著你,再不會讓人欺辱與你。”
他聲音嘶啞,多日未見,看起來想是清瘦了不少。
“趙胤呢”
沈穗穗一邊拉扯著腰帶,一邊抬眼清冷的看著韓初。
那人忽然咬唇,沈穗穗看見他的手微微握起,青筋暴露,眼神變得熾熱躁動,而后慢慢平復(fù)下來。
他啞了嗓子,風(fēng)吹過,如同半空中墜落的誓言。
“我會殺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一直跑醫(yī)院,輸液,等身體好一點(diǎn),會日更,不會這樣啦。
這個故事很長,很豐滿,希望你們都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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