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腹腔臟器破裂出血，休克狀態(tài)，已建立靜脈通道……”
顧文瀾沒吱聲，走到手術臺邊上才發(fā)現(xiàn)手術室里似乎多了個人，看身形是個女孩，正怯生生又好奇地看著他……
旁邊一助解釋：“普外科項教授的學生，過來實習的。”
手術臺上，患者頸脈插著套管針進行輸液。
監(jiān)測儀上顯示著患者的生命體征，顧文瀾掃了一眼，血壓上升，心率趨于正常，呼吸平穩(wěn)，這才開始進行手術搶救。
旁邊給他遞工具的護士忽然說：“前一陣去相親，對方問我在醫(yī)院具體是做什么的，我說我是專門遞刀的，那人嚇得臉都黑了。”
一助笑了，“那你這也忒不厚道了。”
護士也笑，“比起整天說自己是拿電鉆鉆腦袋的邱醫(yī)生，我這算客氣的了。”
實習的女孩：“……”
一助是個男的，見那女孩神色緊繃，說：“放松一點兒，問題越是嚴峻，越要面露從容，這是咱們顧醫(yī)生說的。”
話剛說完，患者就出現(xiàn)呼吸急促，監(jiān)測儀上顯示心率增快，血壓不升。
患者：“……”
旁邊的實習生女孩看得心驚肉跳，“顧醫(yī)生”
顧文瀾始終沉默，指了一下輸液器，示意護士控制輸液速度，自己繼續(xù)手術……顧文瀾手術的時候不喜歡說話，但他允許旁邊的人出聲。
這臺手術結束，顧文瀾卡著麻醉時間馬不停蹄就繼續(xù)下一臺，這一天天的基本就圍著手術臺轉(zhuǎn)，跟手術室過日子似的。
能不像陀螺么
這臺下來，天已經(jīng)黑了，顧文瀾正和一助交代醫(yī)囑。
旁邊有個女孩走過來，小聲說：“顧主治，李醫(yī)生，你們辛苦了。”
顧文瀾瞥過去一眼，是上臺手術的實習女孩，他點了下腦袋。
一副清淡的表情把女孩給嚇到了……怎么跟傳說中不一樣說好的溫潤紳士呢
一助李醫(yī)生笑道：“顧主治每次下手術都這樣，沒回過神，放心他不是對你有意見，對了你怎么還沒回去”
“剛才在手術室給你們添麻煩了，”女孩說：“我請顧主治和李醫(yī)生喝咖啡吧”
“你這也太客氣了，再說你沒添麻煩啊。”李醫(yī)生這秉性直得跟鋼筋條有得一拼，令人生恨。
“我請吧，”顧文瀾合上病例本，遞給一助，說：“給朱護士和幾位麻醉師一并買了，你跟我過來辦公室一趟……”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的錢包在某位老師那里……他兀自輕笑，停下來說：“你先墊著，我明天把錢給你。”
李醫(yī)生一聽，趕緊說：“不不不，還是我來請吧。”
顧文瀾拍拍他的手臂，“我請，還有，不用算我那份，我回家。”
醫(yī)院地下停車庫，顧文瀾剛坐上駕駛座，手機響了。
顧云微的電話，“哥，下班了么”
顧文瀾啟動引擎，“怎么”
她小聲說：“爸讓你回來一趟。”
他停頓片刻，才應：“這就來。”
他和顧院長沒有表面上那么和睦，私底下見面，次次鬧得不歡而散。
這次依然，甚至比之前還鬧得僵。
他摔門而出，憤怒的動靜響徹屋子內(nèi)外。
顧云微追出來，卻沒追上，看著她哥頭也不回把車開走了。
晚上11點，溪言才批改完一半的試卷，坐得脊椎都快定心，她扔下筆活動了一下脖子，順便做兩下擴胸，重新拿起筆時，瞄到桌上的皮夾……
正巧，桌上的手機忽然鬧起來。
她瞄一眼，皮夾的主人……
大晚上的，又打什么鬼主意
她接起來，“喂”
顧文瀾：“你家在哪”
溪言：“……你喝醉了吧”
顧文瀾輕笑，“沒喝酒，說說吧，你家的地址。”
溪言無奈，“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錢包在你那兒。”
“你很閑么”
那邊又是一聲笑，“快點兒，我過去拿錢包。”
溪言說：“我給你發(fā)信息過去。”
她發(fā)完信息，繼續(xù)批改試卷，她等了一個多小時顧文瀾才打電話過來，說已經(jīng)到樓下了，她起來抓了一件小外套就出門。
朱木蘭馬峰組合已經(jīng)睡下。
李溪宇房門掩著，有光透出來，估計在打游戲。
溪言出來關上門下樓，他的車就停在她家單元樓下，人已經(jīng)從車里出來了，倚著車身，挺拔高挑的模樣，在深夜里尤其吸引人。
天氣入秋，尤其到了晚上溫度有些低。
他身上還是今天的衣服，一件襯衫和西褲。
她攏著外套走過去，走近才發(fā)現(xiàn)他眉宇間掩不住的疲憊感。
溪言把皮夾遞過去，想說點什么表示一下禮貌，又發(fā)現(xiàn)好像沒什么可說的，而他手伸過來，越過皮夾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進懷里。
溪言：“……”
這一出出的，真鬧心啊。
他渾身上下攜著絲絲寒意，那薄薄的襯衫衣料摸上去是涼的，而她對他來說是個暖爐，他抱上來就不愿意放開手。
溪言推了推他，“拿了東西就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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