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出李申的那本藏書并不難。
刑部的辦案人員大都專業(yè), 而李申藏寶功夫很是業(yè)余。刑部辦案人員去到李家后, 沒用多少工夫, 就將上頭指定要的東西搜出來了。
這件案子畢竟已是上達天聽, 刑部辦案人員辦起差來也是一丁點都不含糊。
李申看這架勢就知道, 自己是攤上事情了, 而且還是件很不小的事情。他一向很有見風(fēng)使舵的本事,此時也是乖覺, 不必再動什么刑罰,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交待了出來。
李韓同李申父子兩個雖說是文不成武不就, 但一直都喜好以文人自居, 近日在烏拉那拉五格的推薦、引導(dǎo)下, 同琉璃廠一家趙記書齋的掌柜打得火熱,隔三差五就去買一些新書裝點門面。
這段時日李韓忙著李申的婚事, 不大去書齋購物,李申聽聞?wù)乒竦倪M了新書,便獨自一人前往趙記,準(zhǔn)備再購幾本才子佳人的話本兒來看。
李申也是直到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 除了他所指明購買的書目外,店老板竟然不小心在他所采購的書本當(dāng)中夾了另一本略有殘破的書冊。
李申小心地拿出那本書冊, 憑著這幾年來從狐朋狗友處學(xué)來的一點古董鑒別能力,最終確定,這本書乃是古籍珍品。
到了第二日,店鋪老板找了伙計來尋李申,再三詢問李申是否有多拿了一本書冊, 卻未曾點出書名。
李申腦中警鈴大作。果然,那本書對于店老板來說十分重要,不過才丟失一日,這店老板就過來追查。李申越發(fā)篤定,這書定是難得的珍品。
不管這其中有什么緣由,既然這本書已經(jīng)到了他的手上,便斷沒有再交付出去的道理。李申對著那活計賭咒發(fā)誓,自己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也絕沒有見過那本藏書,伙計才怏怏離去。
李申待那伙計走遠(yuǎn)后,忙找出那本“古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寶貝地藏著,本以為等風(fēng)聲過去以后能將此書賣個好價錢,卻不想之后便有了這一段禍?zhǔn)隆?
等辦案人員去到趙記書齋時,那家鋪子已是人去樓空,掌柜外逃。
而此時所有線索都隱隱指向了承恩公府,是烏拉那拉五格的手筆。
四爺收到刑部呈上的卷宗后,又是氣了一場。一則氣李家的蠢,二則氣烏拉那拉家毫無大局觀念,私下小動作頻頻,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不管是不是烏拉那拉家構(gòu)陷,李家私藏弘旺文集已是不爭的事實。
知道此事并非李家主觀而為,只是因著李申貪小便宜為人構(gòu)陷,李氏松了口氣,對四爺軟語道:“李申他們也是不該,只求您別傷了家里人性命就好,其他的……您怎么覺著就怎么辦吧。”
四爺不光要顧忌李氏,還要顧忌弘時和靜儀的臉面:“朕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明兒就叫來弘時處理此事,你不必太過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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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這日傅文休沐,手頭工作還有不少。近來靜儀正在教珩哥兒學(xué)說話,后院環(huán)境很不適合辦公。傅文用過早膳便去了前頭駙馬府書房看公文去了。
靜儀將珩哥兒喂飽后,轉(zhuǎn)頭對青楓道:“難得駙馬休沐,今兒午膳豐盛些罷,你去前頭問問,他午膳想用些什么”
青楓應(yīng)了一聲,剛要出門。靜儀又叫住了他。
“算了,還是我去問問罷。”
天氣不錯,不如她帶著珩哥兒出門走走吧。
結(jié)果就在駙馬府里頭遇上了傅玉和傅謙。
納喇氏百日未過,兩個孩子又是看著母親過逝的,這些日子過得難免頹廢。傅玉瘦得有些脫了形,傅謙整個人也有些恍惚,全沒了往日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
既是偶遇了公主,二人自然是要過來行禮的。
靜儀叫了免禮,對著他二人問道:“來找你們四哥”
傅玉稱是。
靜儀:“為著什么事兒”
傅玉愣了一下,傅謙道:“七哥剛剛調(diào)任了京官,兵部郎中,阿瑪讓他過來拜訪一下四哥。他這幾日實在有些不好,阿瑪很有些不放心他,我便陪著他一道兒過來了。”
靜儀嘆了口氣。
眼下兵部正是用人時候,傅玉這次調(diào)任并無什么問題,能力有了,資歷也夠。
可正是因為納喇氏過世,不再能對自己的女兒造成威脅,四爺才會將傅玉調(diào)任回了京中。
這也是傅玉心里最難受的原因。
雖然傅玉知道納喇氏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但她終歸是自己的額娘。
氣氛突然變得很是有些沉默,靜儀低頭逗逗珩哥兒:“叫叔叔。”
珩哥兒奶聲奶氣道:“豬豬好。”
傅謙若有所思道:“我聽大哥說,四哥小時候就是這樣,總也把‘叔’字叫成‘豬’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遺傳
果然是子承父業(y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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