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煙在舞臺最中央, 水波蕩漾間,她的曼妙身影隨著水波一起輕晃。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她閉了眼睛, 臺下的水聲仿若全然消散。
原本喋喋不休的人紛紛閉了嘴, 凌煙唱得確實好聽, 歌聲落下時, 掌聲同時爆發(fā)。她優(yōu)雅彎腰謝幕。
與主持人擦身而過那一瞬,撲通一聲, 人落入水中的聲響震天, 水花四濺向天空。
陳靳內(nèi)心一揪, 原本他站在泳池舞臺的通道處, 聽到這聲音,快步上前扣住凌煙手指,將她牽離這一片“危險”區(qū)域。
剛剛掉落的并非凌煙,而是泳池邊站的一位觀眾,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人撈上了。
凌煙也被嚇一跳,然而當(dāng)他牽住她那一瞬,她懸起的心幾乎是一瞬間安定, 她順勢攬住陳靳那只手臂。
觀眾受到兩重沖擊, 一重來自落水觀眾突然爆發(fā)的聲音, 另一重則是陳靳與凌煙的牽手。
“天哪他們穿著情侶裝……”
“剛才凌煙唱歌一臉攻氣, 現(xiàn)在現(xiàn)在靳爺面前, 一秒化身小鳥依人。”
“一年化身切, 我也會啊,一秒化身檸檬精…”
原本趕來圍堵當(dāng)手的記者媒體, 反應(yīng)迅速,當(dāng)即給了兩人好幾個特寫,貼面耳語,親昵神態(tài),應(yīng)有盡有。
熱鬧還在繼續(xù),觀眾們注意力轉(zhuǎn)移得快,很快便放在其他身上。
“嚇到?jīng)]?”
“還好,”凌煙拍了幾下胸口,“不過剛剛那聲音,還以為是我掉水里了。”她裙擺濺了些水,“我剛才表現(xiàn)得還行吧?”
“唱得很好聽。”
他也不知道什么技巧,沒什么鑒賞力可言,沒什么花里胡哨的形容詞,只要是凌煙唱,他就覺得好聽。
“謝謝,你很有眼光。”
她本非什么謙遜之人,紅唇勾起,“你表現(xiàn)也不錯,”指尖慢悠悠挑起他下巴——他經(jīng)常性的動作。
只是由于身高差距,他仰頭垂著眼眸的模樣,頗帶幾分王之蔑視的感覺,陳靳問,“有什么獎勵嗎?”
凌煙:“你低下頭來,太高了。”
陳靳低頭那一瞬間,唇便被她截住了,她兩手環(huán)著他脖頸,微微歪著腦袋,鼻尖觸到他臉頰一側(cè),呼吸像羽毛似的。
月色正好,兩人身影凝著。
沒過多久,主持人邀請陳靳一眾人上臺,西裝革履的商人排列著,他氣質(zhì)出塵,海拔也是全場最高。
這不禁另圈外人懷疑,他到底是來演出的,還是這一次水上演出的主辦方,周邊的媒體短炮,就差直接把鏡頭懟他臉上了。
凌煙在泳池一側(cè),抱著手臂。陳靳笑容非常淺,不仔細(xì)看壓根看不出來他在笑,眉宇間染著幾分冷峻。
他眸光一轉(zhuǎn)間,掃過凌煙臉龐,原本繃緊的嘴角立即柔化了。
之后,陳靳和主辦方以及贊助商們應(yīng)酬,凌煙便在附近散步,右手舉著酒杯,在人群中穿梭,忽地瞥見人群中熟悉人影。
“鐘易笙,原來你躲到這來了。”凌煙笑著走過去。
鐘易笙兩頰紅著,坐在一張凳子上,邊上桌子擺了一瓶香檳,瓶子是空的。
她眼神還有些渙散,瞧見凌煙,笑得頗為含蓄,“凌煙,這酒味道還不錯。”
“你能耐啊,一會不見就喝了個爛醉如泥。”凌煙拿起桌上酒瓶,晃了晃,瞇著眼睛看她。
“喂,你是誰啊,怎么隨便拿人酒瓶?”鐘易笙輕輕推了推凌煙肩膀,眼睛睜得正圓。
凌煙莫名想到四個字“憨態(tài)可掬”,她哭笑不得,“我是誰你都認(rèn)不出了?”
雖然知道她酒量不好,但是……有這么夸張的么。
前一秒還能認(rèn)出她,后一秒立即六親不認(rèn)。
“你胡說,你不是凌煙,凌煙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呢,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鐘易笙面容嚴(yán)肅,質(zhì)問道。
“……”凌煙扶額,“說好的保護(hù)我,現(xiàn)在我覺得你才應(yīng)該被好好看著。”
“我被看著?不需要啊,我會十八般武藝,降龍十八掌什么的都不在話下,你想切磋切磋嗎?”
“不想……”
桌上還有未開封的酒,她倒了杯酒,一口氣灌了一口,透心涼直達(dá)心底。她懶懶地倚著椅背,修長瓷白小腿交疊著。
“要不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吧?”凌煙說,眼睛還看著正前方演出臺位置。
凌煙久久未聽見回應(yīng),扭頭一看,鐘易笙剛才的位置空蕩蕩的。
“……”
她站起身來,視線在搜尋,“你上哪兒去?”
“我找我朋友凌煙。”鐘易笙說著回頭,終于看清眼前人就是凌煙,“你在這啊,找你很久了。”
“……我?guī)闳バ菹ⅰ!?
服務(wù)生適時上前,詢問兩人是否需要幫助,凌煙說:“麻煩帶我們?nèi)ハ滤现行牡男菹⑹摇!?
服務(wù)生認(rèn)得凌煙是陳靳女友,識趣地領(lǐng)著她去了專為他設(shè)的場子,“這邊請,這里是主辦方專用公寓樓,往里走都是可以休息的房間。”
“好的,謝謝你了。”
鐘易笙步伐有些不穩(wěn),凌煙不得不扶著她走。公寓配套一個游泳池,面積大而寬敞,燈光下水面滑過一圈圈漣漪,中央一道臨時搭建的橋,直通公寓大門口。
“咱們走這邊,誒你上哪去?”凌煙被她的力帶著走。
“你帶我去哪?”
“我?guī)闳バ菹ⅰ!绷锜煆?qiáng)行將她簽回正軌。
鐘易笙:“我好熱。”
凌煙說:“我也熱。”剛剛上場演出她不熱,這會“伺候”鐘易笙給伺候出汗了。
“所以我想去游會泳。”鐘易笙說。
說到做到,鐘易笙一躍而起,魚躍進(jìn)泳池,她在水中穿梭而過,游向?qū)Π稌r,凌煙趕緊跟隨著她,“好了,游了就行了……”
鐘易笙游到對岸,又游到對岸,凌煙又從橋上走到她身邊。鐘易笙游到邊上,站在水池里,她想爬上來,奈何幾次腿腳虛軟,沒能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