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杜老三來前走時都還知會一聲,自從那日外出歸來后便不一樣了,來去自如跟在自己家里一樣。
可即便是這樣,用過晚飯后稍坐片刻也會離開,讓她和茂茂休息。
今日怎地竟沒走
不過很快,林晚照的心思就不在這上面,只覺得臉上滾燙:這門可是不隔音的啊!
林晚照仔細(xì)回想之前擦洗時有沒有發(fā)出較大的聲音來,尷尬得只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氣氛有點(diǎn)詭異,林晚照站在門口沒有動彈,杜子規(guī)那邊亦沒有動靜。
直到林晚照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是真的很小心,并沒弄出什么可疑的聲響,才再次抬眼朝杜子規(guī)看去。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月色的關(guān)系,此時看著她的杜老三神情分外溫柔。
溫柔得有些不正常,近乎呆滯。
嗯,呆滯!
稍稍鎮(zhèn)定下來的林晚照這才發(fā)現(xiàn)杜老三不對勁,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看她又像沒看他,視線渙散沒有焦距。
他這是……醉了
這個認(rèn)知讓林晚照哭笑不得,還好還好。她輕呼出一口氣,抬腳向他走去。
杜老三來時還好好的,晚飯也沒喝酒呀,唯一和酒沾邊的就是那道沸騰魚,可就算她失手多倒了些,又能多到哪里去
堂堂青峰寨的大當(dāng)家,居然是個滴酒不能沾的,誰信
離得近了,越發(fā)看得分明,杜老三一向冷峻的面容上布滿了不正常的潮紅,他是真的醉了。
“三哥,有什么法子能知會人來接你回去么”
“嗯”
杜老三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來,茫然不知所措,一臉聽不懂的樣子。
不會醉得這么厲害吧
她試探性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幾……呀”
話還沒說完,她只覺腰間一緊,天旋地轉(zhuǎn)中,便被杜老三扣住腰坐到了腿上。
“三哥,三哥,放開我……”
她用力去掰杜老三的手,試圖從他懷中逃離。然而那雙手臂就像鐵一樣緊緊扣在她腰間,無論她怎么用力,就是紋絲不動。
喝醉的人會有這么敏捷的身手嗎林晚照惱了,懷疑他在裝醉。
又怕鬧出動靜太大吵醒茂茂,不敢太大聲,壓低聲音吼道:“杜老三!你給我放開!”
“好吵。”杜老三不僅不松,反而抱得更緊。
林晚照只覺肩上一沉,熱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吁,別動,乖乖讓我抱一會兒。”
抱個鬼啊,我又不是杜茂茂,要抱抱你兒子去。
林晚照猛翻白眼,要是手邊有趁手的家伙,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將他砸暈。
可就是沒有啊!所以現(xiàn)在是要怎么辦
林晚照焦頭爛額,耳邊的呼吸聲卻漸漸平穩(wěn)下來,均勻而綿長。
這種情況下,杜老三睡著了
林晚照真想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淚水,她發(fā)誓,以后絕對不會再給他做沸騰魚,不,是任何魚!
一陣風(fēng)吹來,林晚照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出于本能主動往他懷里縮了縮。
算了算了,和一個醉鬼計(jì)較什么,誰讓他懷里暖和呢。
只是手臂還冷著,便抬手去搓。然而當(dāng)她的手落到手臂上,那絲滑的觸感讓她登時被雷霹了一樣,全身血液瞬間往頭上涌去,臉紅得像要滴血。
那是一件她早該想到卻被她徹底忽略了的事:現(xiàn)在,此刻,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寢衣!
出來時想著杜老三早就走了,小院里也沒別人,她也收了東西就要回去睡覺,便懶得加衣。誰會想到杜老三喝醉了沒走,又發(fā)瘋,然后這般那般的……
林晚照現(xiàn)在不想哭了,她只想死。
寢衣之所以叫寢衣,便是因?yàn)樗洷⊥笟狻.?dāng)時用這料子時還感嘆,別說這一世,就是上一世,也沒見過這么柔軟輕薄的料子,沒想到來土匪窩還享福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享福呵呵,讓別人享福還差不多。
拉扯之中衣服也亂了,半個肩膀都露在外面,真是……畫面太美林晚照沒眼看。唯一慶幸的是杜老三現(xiàn)在喝醉睡了沒有意識,便鴕鳥一樣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他看不見。
不然怎么辦,她也很無奈啊。
連番打擊讓林晚照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僵硬得木頭樁子一樣杵在杜老三懷里。可連這也是要費(fèi)力氣的,慢慢就撐不住了,破罐子破摔地軟在杜老三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