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鹿,要不是看在你好看的份上,我肯定就生氣啦。”
相隔不到千米之外的總壇另外一邊,鹿照初冷不丁連打幾個噴嚏。
竹簽趕緊拿來丹藥,伺候鹿照初服下。
初春時節(jié),微風襲暖,鹿照初坐在窗前書桌旁,望著窗外春景,一時有些悵然。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萬事難全。玄門中人,天生聰慧,后天又習得通天徹地之能,于才智上幾乎登峰造極。可有得有失,與強大才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病弱的身子。
驚才絕艷的背后往往是慧極必傷。
“少主要不歇息一下,明日再默寫也不遲。”竹簽勸道。
“無礙,你先下去吧。”
鹿照初提起云紋狼毫筆,卻遲遲沒有落筆,一貫清明的雙眸此時有些晦暗不明。
不知道怎的,他的腦海里閃現出了花尋酒那張傻兮兮的笑臉,平淡無波的內心像是被點了一下。
好半天,一襲暖風吹的紙張嘩啦作響,他才回過神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方手斂衣袖,皓腕低垂,開始落筆。
陽光和煦,鳥鳴枝頭。
一本已經已經失傳于江湖的武功秘籍,就這樣自他筆尖流出。
花尋酒跟沈三石兩個只用了一下午的功夫,就把總壇攪合的雞飛狗跳,兩人當真是一個不落的去盤問了總壇里的每一個人。
在白堂、青堂還好,別人還能配合他們。
紅堂的人就沒那么好說話了,那可是一群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的暴力分子。
一言不合,雙方就打了起來。
沈三石這種損友,一見有危險比誰溜的都快,花尋酒武功也是稀松平常,從紅堂里逃出來著實費了一番力氣。
這一下午,不僅沒調查出無恥之徒來,反而挨了一頓打。
甭提多郁悶。
等花尋酒回到自己院子,已經到了掌燈時分,她雖覺得臉上疼,也沒來得及上藥,趕忙匆匆拿上一瓶清肺止咳丸,就去看鹿照初。
自來到九幽教,她每天早中晚各去看鹿照初那里一趟,被沈三石戲稱為請安。
鹿照初正對著棋譜擺慘局,屋子里光線有些暗,他穿著一襲雪色衣衫,斜倚在榻上,慵懶閑適,見她來,微微抬眸。
就這隨意一瞥,便看到了一對烏眼青。
花尋酒眼眶四周烏青烏青的兩個圈,跟熊貓一樣,只是熊貓的眼圈是白的,她的黑的,看起來十分滑稽可笑。
“眼睛怎么弄的”他問。
花尋酒有些窘,訕訕道“沒事,不小心撞到門上了。”
一聽就是在騙人,還是不走心那種騙。
鹿照初不輕不重的把手中棋譜往桌上一扔,冷然道“你可真會撞,你再撞一下給我看看”
花尋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鹿照初不高興了,趕忙殷勤的倒一杯熱茶,小心翼翼的端過去討好。
“我錯了,不是撞的,是下午去紅堂,正趕上魏音塵出任務回來,被他給打的。”委屈巴巴。
“你去紅堂干什么”
花尋酒免不得老老實實的把下午如何去紅堂調查盤問,又是如何被紅堂的魏音塵打成烏眼青,沈三石又是如何不夠朋友,扔下她跑掉的事情,都交代了個清楚。
光是聽著,就很熱鬧。
鹿照初清俊的面容上露出一絲不悅。
“活該。”
花尋酒委屈的耷拉著腦袋,有些傷心,不安慰就算了,還說她活該,忒無情。
話一出口,鹿照初自己都愣了,他素日里對人雖算不得寬和,但是客氣是有的,只在面對花尋酒的時候,總是很惡劣。
可讓他拉下臉道歉,也肯定是不能的。
兩人靜默相對半天,鹿照初才開口道“茶涼了。”
“啊,我去重新沏。”
花尋酒瞬間就忘記了傷心,匆匆忙忙就去沏茶。
她一直都是這樣,情緒來得快走的也快,說好聽是想得開,說不好聽就是沒心沒肺,要不然也不會被拒絕這么多次依舊這般契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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