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照初看著花尋酒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有些煩躁。
他怎么也預(yù)料不到,牽動自己紅鸞星動的,竟會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天真懵懂,甚至有些傻乎乎的小姑娘。
真真造化弄人。
“給,這回是熱的了,你嘗嘗,看合不合口。”
花尋酒諂媚兮兮的把白瓷茶碗端到他跟前,討好的咧嘴一笑。
她皮膚很白,晶瑩剔透,吹彈可破,容貌雖尚有幾分稚嫩,卻也是極好看的,不難猜出,幾年之后,等她容貌長開,定是傾國傾城的佳人。
只是,烏青的眼眶,在雪白的肌膚的襯托下,顯得有幾分可怖。
雖然不喜歡花尋酒,但是畢竟這是牽動他紅鸞星動的人,看她被打成這樣,鹿照初心里難免郁結(jié)難消。
“魏音塵為什么打你”
花尋酒撇撇嘴“不為什么,就是單純看我不順眼。”
魏音塵和花尋酒的恩怨情仇追憶一下可以從她入教第一天開始,交好交惡那都是轟轟烈烈,縱然平日不關(guān)心流言的鹿少主,也都清清楚楚。
想到那些,鹿照初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你走吧,我要休息。”
花尋酒一愣“時候還早,你再讓我多陪你待一會兒好不好我還想多跟你說幾句呢。”
鹿照初卻有幾分不耐煩“你想說我就想聽”
花尋酒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然而想到自己就這么出去,他的氣指定還不消,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趕忙道歉。
“我錯了,真的錯了。”
鹿照初曲指輕叩桌面,眉梢微挑,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
“你倒是說說,錯哪兒了”
花尋酒被問的一愣,她哪里知道自己錯哪兒了,今天她整個下午都沒來煩他,晚上過來,也一直都是好言好語的。
難不成
“啊,我知道啦,肯定是你不喜歡我沏的茶。”
鹿照初眼神都帶上了冰碴子”出去。“
“我說錯了”花尋酒心虛的偷覷鹿照初,小心說道“你告訴我錯哪兒了,我該還不成”
鹿照初不答,只眼神幽深的看著她,看著看著,他喉嚨一癢,咳嗽了起來,一聲緊似一聲,渾身都在顫抖,每一下都像是咳在人心尖尖上一樣。
“出、去。”
“你別生氣,我出去就是,你,你好好休息。”
花尋酒哪敢多留,一邊應(yīng)聲,一邊快步往外走,生怕再惹他不高興。
追人真的好難呀,每天小心翼翼的討好,默默揣度對方的心思,生怕一不小心惹對方生氣,可她依舊絲毫不了解他。
現(xiàn)在被莫名其妙的轟出來,她都不知道為什么。
竹簽看過不去,小聲安慰“少主默了一下午的書,許是累了。”
天知道為什么平日里對人疏離有禮的少主唯獨對花小公子這般態(tài)度惡劣。
花尋酒委屈的撇撇嘴,長長的眼睫毛眨巴眨巴的,看上去有幾分可憐。她也不吱聲,默默從懷中取出來一個碧綠的翡翠小藥瓶。
“止咳的,每日一粒。”
說罷,把藥瓶往竹簽手里一塞,沮喪的走了。
背影都是小委屈。
竹簽進(jìn)門的時候,他家少主正伏在桌旁喘息,胸口起伏不定,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年代久遠(yuǎn)的工筆畫。
“花小公子給少主的藥。”
“放下,出去。”
竹簽忙把藥瓶輕輕放在桌上,悄無聲息迅速轉(zhuǎn)身出門。
他家少主怕不是要被花小公子給氣死。
夜,寂靜如水。
花尋酒依舊不知道鹿照初到底為什么生氣。
不過好在她是個豁達(dá)的女孩子,委屈一會兒,就又精神飽滿。
福兮禍兮,也不一定呢。
鹿照初這個人,向來清冷孤高,跟誰都疏離有禮,唯獨對她脾氣差,這未嘗不是一種另眼相待,是好事情。
愛情嘛,還不得考驗一下如果連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還追什么男人
如此一想,瞬間豁然開朗。
花尋酒洗漱一番,給眼圈四周抹上傷藥,美美的睡了一覺,夢里鹿照初對她輕輕一笑,好像天地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第二天一大早,她照樣屁顛屁顛的頂了兩只熊貓眼去請安。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九幽教總壇建在山頂,此時,已經(jīng)四月中旬,這里的桃花才次第開放,花尋酒特意折了幾枝開的熱烈的巴巴的給鹿少主送去。
卻不曾想,直接吃了個閉門羹,竹簽把她攔在了門外。
“我家少主說了,花小公子臉上的傷好之前,不要出現(xiàn)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