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五滿課,再回到附中已經(jīng)是周五的晚自修。姜芷溪匆匆露了個面,得到柏翊因逃課被叫家長的消息,又匆匆回去。
期間中介又來過一次電話,這次提了些要求,順便發(fā)來對方地址。姜芷溪備課一整晚,第二天穿著孫顧白親自搭配的“戰(zhàn)服”打車往地方趕。中介接洽方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等在小區(qū)外圍咖啡廳,期間不停看表,似乎是有些著急。
姜芷溪到時離約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跟在中介身后卻像參加暴走比賽。
她一邊走還不忘囑咐:“姜小姐,你記著進門別亂說話,聽我說就好。有任何問題,等出了那扇門再問。”
這小區(qū)是n市知名富豪小區(qū),姜芷溪身為一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土生土長n市人,也曾聽過這里的鼎鼎大名。她曾路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無數(shù)次,今天還是第一次有機會走進去看看。
但是過程與她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樣。
進門時一個胖胖的阿姨等在門口,低聲說:“先生在里面,麻煩稍等片刻。”
姜芷溪前腳進門,遽然從樓上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什么東西摔碎的聲音。中介姐姐嚇了一跳,對著阿姨指了指樓上。阿姨見怪不怪,麻利的上了兩份茶點:“沒事兒,兩位別客氣。”
很快,從前廳樓梯上下來一位目測三四十歲的男人,這男人五官好看,氣質穩(wěn)重,說不得還有一絲眼熟。正系著西裝扣,臉色不太好。
見了她們倆,好轉一些:“家教老師”
阿姨忙說是,把公文包遞上。
男人接過包,這才正眼看姜芷溪:“招待不周,見笑了。我時間有限,簡單說一下。我兒子明年高考,成績沒問題,性格有些孤僻,我需要一位活潑點的老師幫助他好轉。薪酬好商量,最好周末都在。”
這是找老師,還是找保姆姜芷溪斜一眼中介姐姐,這可是n大無數(shù)任學長學姐代代傳下來的好口碑中介,可她現(xiàn)在有充足理由懷疑這家中介的靠譜性。
剛才她就在想請一位大學生做家教,似乎有失身價。現(xiàn)在看來請一位大學生做陪聊保姆,似乎聽上去更魔幻。
還沒想清楚,樓上傳來一些響動,上層樓梯口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個身影,黑衣黑褲,身量高挑,棕發(fā),臉白的駭人。
“你要是聽不懂人話,以后也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說我不需要,聽不懂嗎不!需!要!”
他從樓上一步一步走下來,眼眶發(fā)紅,像只被惹怒的野獸,直到那張精致冷漠的臉完全暴露在姜芷溪的視線里。
男人的臉色較之剛才更難看,他在忍耐:“你先回樓上去!當著客人面,像什么樣!”
姜芷溪盯著那張臉看了看。她知道這時候開口不合適,但如果再不開口,好像就更加不合適了。
“那個……”
柏翊不耐的轉過臉,滾字還沒發(fā)出聲,先看到一雙綴著淚痣的水波杏眼。他表情逐漸平靜下來,目光凝在她臉上,不動了。
房間里的時間像是忽然靜止,眼看著一場父子間的風暴就要來臨,又突然掐熄了火。
那一瞬,她想到了自己當眾diss他裝逼,那一瞬,她想到自己告黑狀導致他被叫家長……大丈夫從不記仇。柏翊是不是個大丈夫她不知道,反正姜芷溪毫無芥蒂的笑了笑:“嗨,挺巧。”
按照他前幾次的反應來看,下一秒估計是要發(fā)作的,姜芷溪不愛麻煩,還不如提前把事端解決。
“那個,我先聲明一下,來之前我并不知道這里是你家——”
“她留下,你們走。”柏翊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
剛才撕裂一般的聲音忽然間就恢復正常,他就這么看著姜芷溪,只有一句不清不楚的話,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柏父愣住了,甚至可以說結結實實的感到吃驚。
“小翊……”
柏翊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我就要她!”
男人思索兩秒:“可以,但我需要先和這位小姐聊一下。”
柏翊默不作聲在原地靜幾秒鐘,轉身就上了樓。
他對著姜芷溪做出一個稍等的手勢,很快撥出一個電話:“這個會再往后推十五分鐘。”
說完就請她坐下:“姜小姐我們聊聊。”
姜芷溪不置可否。
“我不知道您和柏翊是怎么認識的,我無意打探二位的隱私。剛才您也看到了,我是他的父親,他的性格想必您也有初步了解。”
男人長話短說:“我們開門見山,在您之前有十幾位家庭教師,柏翊沒有一個喜歡。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向我要人,作為一個父親,我愿意支付您四倍的工資,條件只有一個,他不樂意,您不能離職,可以接受嗎”
四倍……姜芷溪不由暗暗咂舌。
來之前中介姐姐曾經(jīng)說過一個大概的數(shù)目,她當個笑話聽。本意只想賺個零花錢,可沒不切實際到靠著兼職暴富啊。現(xiàn)在看來只要運氣好,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