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娘子不要去國師府”
“我便試試,那木頭來不來找我,不來找我,說明他不吃我這套,我便換套恭順的法子,若來找我我得擺明車馬,讓他知道,我不高興。”
阿娘不高興了,阿耶便要割地賠款,賠禮道歉。
鄭菀果真睡了個天昏地暗,第二天起床時,已近巳時,鏍黛哭喪著一張臉“小娘子,國師府沒來人。”
鄭菀坐了會,突地敲了下枕頭,才怏怏爬起,她怎忘了,少年劍君,可是天生的無情道種,叫他折腰,比登天還難。
便在此時,卻見胭脂興沖沖過來,門外仿佛還站了一人 ,俊俏挺拔,若昭昭旭日,耀得她這閨房,都成了金殿華堂。
“小娘子,小娘子,國、國師大人親來了”
鄭菀愣了愣,猛地將臉蒙到了枕頭里,慌忙朝外擺手“不許他進來叫他去花廳等。”她臉未洗,牙未凈,不活了
崔望在外難得勾了勾唇,在侍女們驚艷的眼神里,當真去花廳等。
兩杯茶過后,鄭菀才期期艾艾地過來
“今日起晚了。”
“知道。”
崔望點頭,起身,“走罷。”
“去何處”
“國師府。”
鄭菀搖頭,斬釘截鐵地拒絕,“不去。”
“為何”
“三娘子在你那兒,我去作甚”
鄭菀氣鼓鼓地別過頭去,她倒想看一看,崔望對她的容忍底線在何處。
“別耍孩子脾氣。”
崔望倏地冷下臉來,“藥浴不能斷。”
“那也不去,”鄭菀眼里含了兩包淚,滾啊滾,“你既帶她回府,還來理我作甚”
“即便是與你不清不白,我鄭菀要重新尋一個夫婿,也是不難”
鄭菀越說越有勁兒,無視他眼中突起的漩渦,“你與她親親蜜蜜,我便與旁人親親蜜蜜,你親她,我便去親旁人,太子、晉王、懷王,他們必不會拒絕我”
“鄭菀”
崔望閉了閉眼,又睜開,轉(zhuǎn)而看向花廳博古架上的一盞青花瓷瓶,“莫要挑釁。”
“你兇我”
鄭菀指著他,兩滴在眼眶里的淚果然滾了下來。
“我想了一夜,睡不著。我怕你會對她做,做與我一般的事兒,怕你跟親我一樣親她,也跟抱我一樣抱她”
她哭得安靜而洶涌,倒像是真的傷心了似的。
“你還答應了,要帶她走。我呢”
終于問了出來。
崔望定定地瞧著她“自然也跟我走。”
“可我阿耶阿娘也在此。”
鄭菀只搖頭不肯,見他不說話,又用小鹿一樣的眼睛看他“崔望,你將我阿耶阿娘,也一同帶走,好不好”
“界門一次至多只容四人通過。”
“那你分兩趟,好不好”
崔望看著她“此界為無元之地,界門至多再用一次,便要崩塌。”
“那你便把柳三娘子放下罷。”
鄭菀天經(jīng)地義道,“你治好她的臉,不也是一場機緣”
“不成。所謂因果,當是對方所求。”
鄭菀氣得轉(zhuǎn)身,她才不管什么因果不因果
“那你莫管我,不論如何,我都是要與阿耶阿娘在一塊的。”
“你走了,我便嫁人。”
有細散的光,從窗外透進來,落到她晶瑩剔透的皮膚上,為她添了層柔軟的光暈,將那黑漆漆的瞳孔,也映成了琥珀色。
崔望扯住她胳膊,手上用了點勁兒,叫鄭菀打開了
“疼。”
不過一會兒,鄭菀已經(jīng)拗過勁兒來,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不成,她便叫人偷偷綁了柳三娘子,等他們走了再放出來便是。
“算了,去泡藥浴。”
她憤憤地道,將手搭入崔望掌里,果然不到十幾息,人便已被他帶到了國師府。
泡完藥浴 ,鄭菀找了一圈,才在海棠林找到調(diào)息修煉的崔望,她也不管
“崔望我餓了。”
崔望睜眼,拂袖,鄭菀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碟子紅果子,鮮艷欲滴,倒像是剛從枝頭采摘下來的,她咬了一口,體內(nèi)便有一股暖流在緩緩地淌。
她隨手拿了一個,便往崔望嘴里塞
“很甜,你吃。”
崔望眉眼間難得綻現(xiàn)了一絲笑意,見她嘴角沾了發(fā)絲,伸手替鄭菀摘了去。
柳三娘子遠遠看見這一幕,竟是愣了,她從未見過那高高在上之人何時露出過這等模樣,這般平易近人。
她狠狠地攥緊了手里的海棠花,耳邊突然想起門房小趙的話
“哦,這海棠林啊,是國師大人親自栽的,鄭小娘子想看,也就一夜的功夫,就給栽上開遍了,您瞧,色色不同的,美不美”
美,當真美極了。
美得叫人想搶過來。
鄭菀遠遠見她,便是狡黠的一笑,拉過崔望親了親他臉頰,“崔望,你歡喜柳依嗎”
“柳依”
崔望搖頭,“不認識。”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