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霜面上一陣尷尬和無語,恨不得扒著她耳朵大聲問一句:小姐你在說什么吶?!
她腳尖一動剛想靠近提醒一番,就見女孩好似突然清醒,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帶著些微尷尬的聲音也再次傳來。
“啊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我這不是見你心情不好,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嘛?”
幽淮:……哦。
“今日多謝圣女出手相救,幽淮定當銘記于心!”
一刻鐘之內(nèi)他連道了兩次謝,沈悅靈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
再說了,當時她是想著桑槐長老絕對不能死,不然幽淮這個潛在的“反派”豈不是要開始黑化了?
搞不好“反派洗白”要變成“反派養(yǎng)成”了!
那怎么能行?!
而且,她原本只是想著將桑槐長老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再好好將養(yǎng)個幾個月,身體應(yīng)該就沒什么大問題了,誰知道……
她魔功甫一往他身上傳,就感覺跟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完全停不下來!
直到把桑槐長老那致命的一擊修復(fù)好,再將他的身體調(diào)理的七七八八才停了下來。
而她的功力,也“啪嘰”一下掉到了底端。
沈悅靈抬手摸了摸下巴:這魔功,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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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沈悅靈跟隨幽冥帝君多年,而且一向為人清冷做事從不徇私,又兼之是幽冥帝君最后一個召見的人,所以滿朝文武對她白日里信口胡謅的“遺訓”完全沒有任何懷疑。
她當初那么說,其實是因為知道幽淮功力實在太差又幾乎沒什么勢力,如果貿(mào)然將他推上帝君之位,朝臣不服不說,就連自身安危都難保。
所以她才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先拖上一段時日,況且,在她的記憶里,魔族秘境確實是一個快速提升自身修為的好地方……
萬萬沒想到,公布“遺訓”的當天晚上,幽淮就遭遇了刺殺!
早知如此,她就該旁的都不管,先讓幽淮坐上帝君之位再說!
反正直接繼任是死,公平競爭還是死!
但,依她先前的觀察,幽浩應(yīng)該不知道刺殺一事。
既如此,那便是他的左膀右臂金吾長老做下的了!
幽淮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沈悅靈,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桑槐長老,有些難為情地問道:“長老……長老何時能醒?”
畢竟,救人的人還在自己面前站著,他這么問出口,好像有些質(zhì)疑對方的意味。
誰料沈悅靈頭也沒抬地隨口回道:“估摸著就快醒了。”
她話音剛落,就見原本還在塌上躺尸一般的老者,猛地一把坐起,弓起身子便是一陣猛咳。
幽淮見狀,騰地一下站起,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手忙腳亂地給他順氣。
一邊順氣一邊轉(zhuǎn)頭看向沈悅靈。
這是怎么了怎么了?
沈悅靈朝晚霜揮了揮手示意她到門口守好,這才看向幽淮。
“他這是身體突然涌入太多魔功,五臟六腑有些不適而已。”跟人吃多了會打嗝是一個道理。
她話音剛落,那個打嗝……啊不,那個咳嗽的人已經(jīng)緩緩?fù)A讼聛怼?
桑槐長老奇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非但沒死,反而……咳咳,反而先前身體有的一些小的隱疾好似也消失得一干二凈,瞪大眼睛剛想詢問,就聽沈悅靈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兩天不要妄自運功,待身體里余留的魔功跟你身體融為一體后方可。”
他一怔,剛想運功內(nèi)視一番,就被幽淮按住了手腕,“長老還是聽圣女的罷。”
“否則出了差池,豈不是浪費圣女耗損三重魔功救你回來?”
桑槐長老雙眸瞬間圓瞪,轉(zhuǎn)頭就看到沈悅靈笑盈盈地站在床邊看著他,他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才試探性地開口:“是……圣女救了老臣?”
沈悅靈:不然你覺得你是吃了回魂丹了嗎?!
心里雖這么想,面上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舉手之勞而已。”
我生而為救人,身藏功與名。
嗯,就是這么大公無私!
幽淮見她說得輕松,就跟談?wù)摗敖裉焯鞖馊绾巍薄ⅰ澳阃砩懦缘氖裁础币话悖南赂歉袆印?
“何止舉手之勞?”想到那時他摸上桑槐長老的脈門時,分明感覺到他生命體征的快速流逝,“若不是你,桑槐長老……”
他這么一說,桑槐長老便明了先前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掙扎著就要下床行禮,卻被她幾步上前按住。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就不用這么客氣了。”
桑槐長老被她的“自家人”三個字給說得愣在當場,心口一陣感動就差老淚縱橫時,女孩又開口了。
“再說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別瞎折騰了。”
行吧,突然就沒那么感動了。
他支起上半身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禮致謝,又想到先前幽淮的話,忍不住開口問道:“方才二殿下是說……圣女如今魔功跌回了二重?”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沈悅靈就感覺一股淡淡的憂傷縈繞著自己心口,出口的話也帶了些許低落的感覺:“是啊!”
你以為她沖去德陽殿的時候想用蠻力打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