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金吾長老一張臉被揍得爹媽來估計都認不出后,沈悅靈才不急不徐站起,揉了揉酸疼的拳頭,“行了,今天就先這樣吧。”
說完,手腕一轉(zhuǎn),玄冥虎符便收了回來。
金吾長老剛吐出一口血,聞言身子忍不住猛地抖了一下。
今……今天……
今天就……就先這樣???
難不成明天還想舉著玄冥虎符再來揍他一頓?
最最重要的是,這種只是用蠻力就使得身子好似散架般的疼痛,他估計有一百多年都沒有感受過了……
想到這里,他求救般地看向幽浩:“大殿下救我!”
“圣女休要……休要欺人太甚!”
幽浩緊抿著唇看向沈悅靈,剛想開口,卻見女孩先前散漫的目光一收,此刻眼神中仿若帶著寒冰一般的冷,配著身上那星星點點的血跡,在黑夜的掩映下,好似索命的羅剎一般,讓人瞬間生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先別說話,”她抬起右手掌心對著幽浩示意,“金吾長老方才說讓你救他……”
她微微擰著眉,似是很不贊同這句話,且難得在話語間抬出了她圣女的身份,“為了避免別人誤會本圣女有殺他的意思,如今當(dāng)著你和大家的面,本圣女少不得要說道說道。”
幽浩:“……”
守衛(wèi):“……”
瞧著你先前的架勢,確實有徒手把人打死的意思啊!
沈悅靈也不管他們面上的神色,自顧自看著半躬著身子躺在地上的金吾長老,“金吾長老,一個時辰前,本圣女夜游王城,偶然間碰到幾個穿著黑衣打扮怪異的人,非要跟本圣女對對子,可他們出的題,本圣女實在是對不出來,是以想過來請教請教你,不知可否為本圣女解惑呀?”
她說著,袖子一甩,玄冥虎符便很聽話地閃到了金吾長老雙眼正前方。
這便是告訴他,若他不回答,就是藐視魔族至高權(quán)力的意思了。
不遠處守衛(wèi)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只得咽下胸口的怒火,憋著一股氣一字一頓開口:“圣、女、請、說!”
我如今所受的屈辱,來日定當(dāng)加倍奉還!
“那人說了個‘月黑風(fēng)高夜’……”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似乎很是苦惱。
可一旁的金吾長老卻瞬間面如土色,先前積攢的憤怒,好似膨脹的氣球被人一針扎破一般,眨眼之間散了個干凈。
“可本圣女跟他說,月黑嘛勉強算得上,可今夜卻無風(fēng)啊,這上聯(lián)委實不太應(yīng)景,不如重新出過?”
“可那人啊,非不肯呢!”
“一言不合就拔劍砍人!”
說到這里,她皺著眉苦惱不已地看了兩人一眼,“你們看,本圣女出門時好好的衣服,此刻都臟成什么樣兒了?”
她語氣淡淡,但金吾長老后背卻猛地爬上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本圣女不過是想問問他們,是誰讓他們過來攔了本圣女和二殿下的路,還……還險些讓桑槐長老慘死!”說到這里,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幽浩。
果然見幽浩原本有些不耐煩的臉上,正被一抹震驚所取代。
眼底翻涌的情緒也有些復(fù)雜,不知是驚喜還是疑慮。
她眉心擰了擰,側(cè)目朝不遠處的守衛(wèi)看了一眼,這才邁著步子朝此刻依然捂著胸口面露痛苦的金吾長老走去,出口的話雖不足以讓不遠處的守衛(wèi)聽到,但低低的聲音依然清晰的傳入了另外兩人的耳中。
“金吾,本圣女敬你是魔族長老,也算是為魔族做過不少貢獻,今日便不殺你,”見他張唇似乎要辯解什么,她揚手一揮打斷他,“今日之事何人指使你我心知肚明!不要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毫無破綻!本圣女若是要查,別說是你,就連你的主子……”
她轉(zhuǎn)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幽浩,“也將受你牽連背上骨肉相殘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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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靈離開后,德陽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金吾長老微垂著眉眼看著上首坐著的幽浩那暗沉的目光,強忍著身上的疼痛一動也不敢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感覺身體越來越重,幾乎都要到了站不穩(wěn)的地步時,上首卻忽地傳來一聲巨響,還沒等他抬頭看去,一道帶著殺氣的黑霧已經(jīng)精準(zhǔn)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噗——”
一口鮮血噴出,他整個人如一張拉開的彎弓一般射|出了十幾米后,才堪堪墜在距離大殿門口兩米遠的地上。
還沒等他抬起頭,幽浩一個閃身便來到他身前,蹲|下身子惡狠狠地扣住他的下顎,“本殿何時讓你如此魯莽行事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下顎傳來的劇痛連帶著胸口鉆心的疼讓金吾長老兩鬢布滿了斗大的汗珠,恨不得下一秒就暈過去。
但此刻面對著暴怒的幽浩,他只得咬著牙強迫自己清醒,一邊抖著唇一邊顫顫巍巍將自己發(fā)現(xiàn)的或許能降低幽浩憤怒的事情快速說出:“殿……殿下……圣女……圣女魔功如今……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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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靈回到東陵殿時,看到的就是守在偏殿床前一言不發(fā)的幽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