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朕還是更愛你迷迷糊糊,順從又貪歡的模樣。”
心中的懊惱漸散,顧思源將下巴放在鐘離然肩上,輕輕磕了她幾下,“陛下慣會調(diào)戲人,我不要聽了,起身起身。”
她這般說著,撐起身子從鐘離然身上爬了起來。鐘離然伸手往她后腰一壓,阻止她起身“時辰尚早,皇后確定要起來嗎”
“昨夜下了雪,晨起一定很冷。”鐘離然說得認真,顧思源臉上帶有遲疑。她感受著身下人的溫度,察覺到籠罩在耳朵周圍的絲絲冷意,起身的心思漸歇,又重新躺在了皇帝身上,低聲道“那就再睡一會吧。”
鐘離然低低地笑,將她抱在懷中,親了親她的發(fā)絲,“就再睡一會吧,陪朕犯懶。”
這一睡,就到了晌午,兩人才起身穿衣,用了午膳。
午膳過后,落雪漸歇,一線天光撕裂了濃郁的灰云,輕柔地籠在落了殘雪的梅花上。庭院鋪滿了茫茫白雪,唯有一株紅梅傲立。因著那線天光,越發(fā)的鮮艷動人。
顧思源見美心喜,披著大氅就踏雪走向了院中紅梅,命侍人拿了剪刀剪了幾枝好看的,帶著殘雪回到了屋中。
鐘離然裹著毯子在榻上處理公務,聽到聲響扭頭看向了顧思源,見她手捧梅花,于是笑她“你又去辣手摧花。”
顧思源捧著花,彎腰將梅花插入瓷瓶中,小心翼翼地擺弄著,理直氣壯道“屋中太素凈了,需要添些顏色。”
顧思源穿著大氅,烏黑的發(fā)從她肩頭滑落,垂在側(cè)臉,有種說不出的溫柔。鐘離然見她插好了花,還伸出細白的手指,輕輕撫掉了花瓣上的細碎雪沫,眼底暗潮涌動。
鐘離然放下了手中的朱批,看向了顧思源,唇瓣輕抿,與她說道“梅花好看嗎”
顧思源頭也不回,篤定道“好看的。”
鐘離然就坐不住了,她起身,慢騰騰地走到顧思源身后,隔著大氅擁住了她“朕覺得,你更好看。”
顧思源微微仰頭,卻感覺到皇帝握住了她冰涼的手。皇帝握著她的手舉到唇邊,落下輕吻,低聲道“朕有皇后就夠了,不需要什么梅花。”
說了這話后,皇帝突然嫉妒道“不過是朵花,不值得惹你這般垂憐。”
顧思源扭頭一看,見身后的皇帝正氣鼓鼓地盯著瓷瓶中的梅花看,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忍著笑,學著皇帝的樣子,鼓起腮幫子,指尖一點,對著盛開的紅梅道“你可真是個禍水,惹得陛下失態(tài),你罪當如何”
鐘離然輕咳一聲,在她耳邊沉聲道“魅惑皇后,罪不可恕,就將你發(fā)配邊疆吧”
顧思源窩在皇帝懷里,點著腦袋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味,“那就發(fā)配邊疆吧”鐘離然見她這模樣,卻是忍不住笑出聲。顧思源見她笑了,這才跟著彎了眉眼。
皇帝是順心了,可那瓶梅花還是沒逃過發(fā)配邊疆的命運,沒一會在皇帝的指令下,挪到了門口。
顧思源見侍人們挪著瓷瓶往外走,嘆了口氣,“哎,堂堂一國之君,竟這般善妒,連區(qū)區(qū)幾株梅花都容不下了。”
鐘離然站在她身前,替她將大氅脫下,聞言笑道“這話你可不能讓起居郎聽到,萬一御史參你一本可就不好看了。”
“參我什么以下犯上嗎”顧思源被皇帝牽著上了榻,輕聲抱怨“你就是善妒。”
鐘離然輕哼一聲,顧思源又繼續(xù)數(shù)落她,“還小心眼,說到底我不過是看了它幾眼,你就將它發(fā)配邊疆了。哎,真可惜,那幾株梅可好看了。”
她靠在皇帝身旁,長嘆一聲,瞧著頗為憂愁。鐘離然見了,施施然道“朕就是個妒婦,別說是看幾眼,你就是只看一眼朕都覺得嫉妒。”
顧思源扭頭看她,眨眨眼問“真的”
鐘離然沒好氣“假的”
顧思源展顏,露了個大大的笑臉,兩手捧著鐘離然的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歡喜道“麥麥你可真是太可愛了”
鐘離然望著她,眼眸溫柔,“可愛也不見得你幫朕改奏折。”不僅不幫,還學會拈花惹草了,這可真讓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