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顴骨突出的老者,手握放大鏡仔細觀察手心里的魚形玉佩。
老人舉起玉佩對著透光的地方,手指指向那道黑色細紋說:“這個黑色的東西,是玉石形成過程中受物理原因所造成的裂痕,我們都叫它綹裂。”
老人抬起頭問道:“你當(dāng)初買玉佩的時候,沒注意到嗎?”
明燃皺眉:“這個東西原來真的沒有,我發(fā)誓,是最近才出現(xiàn)的。”
老人是這方面的老行家,見多識廣。他又拿起玉佩仔細看了許久,沉聲道:“也可能是原本存在的微小裂痕,你并沒注意…在經(jīng)過摔打撞擊后變大,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這個理由明燃勉強可以接受,他焦急問道:“可以去除嗎?”
老人搖頭嘆息:“綹裂一旦形成是無法復(fù)原的,甚至有可能越來越大,讓玉佩整塊裂開。可惜了,這玉佩質(zhì)地不錯,做工也好,你買的時候應(yīng)該不便宜吧。”
這老人是研究玉石多年的老行家,摸過的玉比明燃走過的路還要多。既然連他都修不了,其他玉器店的老板肯定也沒轍。
明燃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的回到霍家。走進庭院,突然聞見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原來那花園的玫瑰花全都開了。
早上走的太急都沒注意。
明燃蹲在花田外的小柵欄前,看著那一朵朵熱情艷麗的玫瑰,心情稍稍被治愈了些。
那些貓舍里的小家伙都跑出來,經(jīng)過這段日子的觀察,明燃發(fā)現(xiàn)那只通體雪白,藍眼睛的波斯貓,是它們的小頭領(lǐng)。
那是個小女孩,明燃叫她小白雪
“喵嗚”波斯貓白雪跳到明燃肩頭,很親熱的用臉蹭著明燃的面頰。
好像在安慰他。
“你可真是個小天使。”明燃親親白雪的臉,把它抱進懷里。
其他小貓像是吃醋了一樣,紛紛在地上撒嬌打滾,伸出粉嫩的小爪子輕輕勾拉明燃的褲腳,求親親求抱抱。
“我去給你們拿貓糧,等我一會兒”
“喵”
不知道是不是明燃的錯覺,今天的別墅似乎與往常不太一樣。
樓梯每一個角落都被擦的閃閃發(fā)光,腳下的地毯全部換成新的,墻壁的裝飾柜又多了幾樣古董瓷瓶,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股清冽的像雪一樣的古龍水味道。
“來客人了嗎?”明燃心想。
懷里的小白雪像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不安分起來。它迅速從明燃身上跳下來,身子輕快敏捷,像道白色閃電,一溜煙跑上樓梯,直奔三樓。
“別亂跑呀!”
明燃一路跟著跑上去,眼看那雪白又毛茸茸的身子,敏捷地鉆進一間屋子。
書房厚重的木門開出一個小小細縫,貓咪白白的身子在屋內(nèi),蓬松的小尾巴耷拉在門外,左右搖擺晃來晃去。
離得近了,明燃聽見屋內(nèi)有人交談。他不準(zhǔn)備偷聽別人說話,轉(zhuǎn)身離開那一瞬,幾句飄出來的對話卻讓他僵住身體。
“荊文軒離開賽車場后,先是在高速兜了幾圈,然后便開車去了霍云嘉的住所。”
“他在里面待了大概半個小時,然后怒氣沖沖的離開,應(yīng)該是和霍云嘉發(fā)生了沖突。”
“我猜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一定與您有關(guān),荊文軒這人心野的很,我們必須仔細防著。”
霍云嘉?
!!!
明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說的,是他知道的那個霍云嘉嗎?
他從來怎么就沒想到呢?
或許他在夢里所見到的每一個人,所發(fā)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是現(xiàn)實生活真實存在的。他以為自己是做夢,也許不是呢?
如果霍云嘉在現(xiàn)實生活中存在,那林月生…!
明燃指尖顫抖,一瞬間他感覺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真相與他仿佛只剩下這一扇門的距離。
他忘記敲門,甚至忘記霍崢曾經(jīng)給他的警告,屏住呼吸去推那扇半開的木門——
深顏色的木地板使整個房間都沉浸在壓抑與嚴(yán)肅中,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書架,所有書籍分門別類,排列的一絲不茍。
紅木書桌前擺著一件暗金色人面獸身雕像,桌面左側(cè)平放著許多文件和資料,一根黑色鋼筆與之平行。
書桌內(nèi)側(cè),一位身材筆挺的高大男子背靠門,站在窗前。
他應(yīng)該是剛回來,西服外套很隨意的搭在椅子上,氣質(zhì)有些冰冷。
或許是下午的陽光太濃烈,投進明燃的眼睛讓他突然感覺,這個背影非常的刺眼,險些讓他流出眼淚。
張喬就站在門邊上,他看見明燃非常驚詫,心想這人膽子夠大,竟然上三樓!他以為是哪個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的花匠或者廚師,剛要厲聲呵斥,卻見霍崢猛地沖上來。
“請問…”
明燃話還沒說出口,嘴突然被一只手緊緊捂住。一股巨大的力量攬住他的腰,把他整個人從書房里硬拽出去。
霍崢一路揪著明燃衣領(lǐng)子,把人帶回自己房間鎖上門扔上床,怒目而視道:“找死啊小結(jié)巴!老子不是跟你說過,三樓的書房是禁地嗎!”
走廊,霍崢因為太緊張?zhí)珦?dān)心,連拐杖都落下了。
霍云霆緩緩回身,冷眼撇過去:“霍崢又胡鬧什么呢。”
張喬撓撓頭,腦子里全是霍崢臨走前對他的拼命暗示:“呃…小少爺年紀(jì)小,正是愛玩的年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