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幼舒回去后見滿桌飯菜時,心下便有些蠢蠢欲動。
“殿下今天晚上看樣子不會過來了是不是?”她抬頭看向梨云,許是外邊天黑了,柔柔的燭光映在小姑娘的眼里,好似透出了一抹憂傷。
梨云有些心疼,安撫道:“姑娘不若等等吧,也許殿下等會兒就來了。”
梅幼舒聞言便一臉為難,道:“可是……可是菜都涼了,要不然我就一邊吃一邊等吧。”
小姑娘的迫不及待一下子揭穿了她的心思。
梨云抽了抽嘴角,“這樣也好……”
小姑娘不傷心,隨她怎樣都好。
以至于,等君楚瑾真的來的時候,卻見那個原本說要請他吃飯的小姑娘捧著飯碗吃得分外香甜。
梨云站在梅幼舒對面,正好看見了從外面進來的君楚瑾。
她心下頓時一慌,連忙暗示小姑娘快些停下。
梅幼舒見她朝自己擺手,只遲緩地回過頭去,便瞧見了立在自己身后的珩王殿下。
小姑娘怔了怔,珩王殿下便伸出手去拈去她唇角的米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來。
“是誰說要請本王一起用晚膳的?”
小姑娘聞言肩頭一顫,被他這抹笑嚇到幾乎炸起汗毛。
“我……我以為您今天晚上不過來了……”她放下碗,清潤的眸子看著他頗是可憐說道,“實則我才吃也沒多久。”
君楚瑾不理會她,梨云麻溜地便重新拿來一副碗筷,替他布置飯食。
梅幼舒則是愈發(fā)小心翼翼地扒著飯,二人在飯桌上竟沒說一句話。
待飯后君楚瑾亦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其意味不言而喻。
梨云稍稍安了心。
只等晚間梅幼舒洗沐干凈,換了一身柔軟寬松的綢裙,這才慢吞吞上了榻。
君楚瑾不知何時就已經(jīng)換過了衣服,早已躺在了榻上,手里還捧著一本書。
這讓梅幼舒不免有些好奇他每回都在看什么。
“殿下,這幾日多虧您幫我,我都還未來得及謝過殿下。”
方才用餐時也是尷尬,好不容易安置了下來,梅幼舒才得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向?qū)Ψ降乐x。
君楚瑾掀了掀眼皮,卻仍舊看著書說:“你是珩王府的人,若是叫你被人欺負去了,豈不顯得本王無能。”
他似乎心情不好時候,總喜歡帶上自稱,雖然平日里他也沒有顯得多么和藹,但梅幼舒還是深深感受到了二者之間的區(qū)別。
“況且……”
他終于放下了手里的書,扭過頭來看她,“本王不喜歡別人口頭上的道謝。”
梅幼舒被他看著忍不住紅了紅臉。
他這樣說,好似她口頭上的道謝好似想占他便宜一樣,用那口頭上的客氣來抵消去應(yīng)該給他的回報。
梅幼舒怯聲道:“我只會做鞋子和荷包,殿下喜歡什么?”
君楚瑾道:“這些都是你分內(nèi)該做的事情。”
意思就是,不管她謝不謝他,她都要做這些東西給他。
梅幼舒頓時又有些為難,只好將這份謝禮先欠下了。
只是既然她已經(jīng)和他打開了話匣子,再難開口的話她也都好開口了。
“您好些了嗎?”她目光柔柔地與他的視線對上。
像是在慰問一個病患一般,小心翼翼而滿懷關(guān)心。
君楚瑾沉著臉,隱隱覺得小姑娘又誤會了什么。
只是單看她這張無辜的臉,還真是看不出什么來。
梅幼舒見他遲遲不應(yīng),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
古有諱疾忌醫(yī),他未必不是。
也許這樣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想提及……
小姑娘頓時顰起了眉頭。
于是她便想到了梨云的話。
梨云說得了機會親親他……
因而她的目光下一刻便落到了對方的緊繃著的唇瓣上。
可是……他那樣兇……
小姑娘便一邊內(nèi)心掙扎一邊慢吞吞地朝對方靠了過去。
君楚瑾頗意外地看著她,見她好似走神般往自己這邊倚靠過來。
難道她又渴了?
被小姑娘無數(shù)次誤導之后,他終于不再思考小姑娘會主動撩撥自己這個問題了。
然而這一回——
君楚瑾眼前的光線一黯……唇瓣上便被一個溫軟清甜的東西被堵上了。
小姑娘兩只手輕輕地攀附在他的肩頭,半個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可是卻一點都不重。
梅幼舒閉上眼睛,顫抖著睫毛親吻著他,還笨拙地學著他親自己的模樣,伸出了粉嫩的舌頭在他唇上舔來舔去。
他的喘息頓時粗重了起來。
小姑娘悄悄睜開了眼,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發(fā)現(xiàn)他除了因為嘴巴被自己堵住呼吸急了一些,似乎并沒有旁的反應(yīng)。
她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來。
果然是不行了啊。
就在小姑娘失望退開時,君楚瑾才緩過神來。
溫暖嬌弱的身軀離開,他竟覺得懷里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他看著梅幼舒,臉色愈發(fā)陰沉了起來。
“我……”小姑娘見他露出那樣兇戾的神情,心下一慌,隨即弱聲解釋道:“我就是想親親你。”
她委屈得不行,叫他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她就那樣想親他么?
那就給她親親就是了,自己為什么要斤斤計較的呢,橫豎她親他幾下,他也不會少塊皮……
他這樣思考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先前對小姑娘禽獸的行徑。
“你還想親嗎?”
他一開口,嗓音都帶著些許喑啞。
梅幼舒忙搖了搖頭,“不想了。”
豈料她這樣的回答卻惹得對方周身更加冷冽了。
想親就親,不想親就不親了,難道她以為他是個很隨便的人不成?
他想到小姑娘無數(shù)黑歷史,臉徹底黑下來了。
梅幼舒見自己每說一句話,他的臉色便難看一分,便愈發(fā)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就、就算我把您給踹壞了,我也會對您負責任的。”
這樣說,他總該不那么生氣了吧?
僅僅一句話,小姑娘就頓時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而君楚瑾在聽到“踹”字的時候,則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某個不和諧的夜晚。
“你是說……”
小姑娘見他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便飛快地點頭,不想叫他將傷心事再說一遍。
“梨云說,親親你你就會有反應(yīng)了……”她的表情愈發(fā)難過起來,“可我方才親您,您都不會臉紅。”
君楚瑾則是詭異地沉默了。
半晌,帶著某種可恥的想法,他忽然對小姑娘開了口。
“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梅幼舒便問道:“什么辦法?”
吃藥或是針灸,只要能幫到他,她也都愿意幫他的。
君楚瑾啞聲道:“先試一試吧。”
小姑娘愣了愣,接著面頰便燥熱了起來。
原先她是不明白的,只是如今她都知道了,又豈有裝傻的道理。
只是這樣一來,那就不止摸腳那么簡單了啊……
(拉燈)
于是,那位看似離殘疾不遠的珩王殿下通過行動身體力行地告訴了梅幼舒。
他壞了沒有還不好說,但她是快要不行了。
小姑娘閉著眼,汗著頭發(fā),完事后被那人抱在懷里好似有個大太陽頂在頭頂一般,叫她熱得不行。
君楚瑾被小姑娘動醒,頗為歡喜地吻著她的鬢發(fā)與耳朵。
“嗯……”小姑娘抬手擋住他跟熱情大狗一般的親吻,小聲委屈道:“太熱了,您能不能離我遠一些?”
君楚瑾心情極好,便下意識忽視了她語氣中的嫌棄,選擇性失聰一般忽略了后半句話,皺眉道:“熱么?”
梅幼舒用力點了點頭。
于是君楚瑾便對她道:“那我便帶你去洗個澡。”
小姑娘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汗已經(jīng)淌出來了,不洗一下周身黏膩得很,只怕睡都睡不舒坦。
然而就在小姑娘點頭的那瞬間,她完全錯過了對方眼中掠過的一抹得逞之色。
后來小姑娘才知道,原來那種不可描述的事情不僅僅可以在床幃之內(nèi)去做。
“嗚……我不想洗了。”
惡劣的珩王殿下將她帶到浴池最深的地方,讓她除了攀附著他低聲抽泣毫無選擇。
“不熱了嗎?”他眼含深意問道。
小姑娘飛快搖頭。
等他們回到榻上的時候,那凌亂的床鋪不知何時又被人重新鋪了新的床單與被褥。
小姑娘羞紅了臉埋在他懷里,任由著他癡纏地抱著自己,再也不敢說出反對的話來了。
待隔日,梨云便更是興奮地追問個不停。
“他好好的,我也不必擔驚受怕了。”梅幼舒看著窗外,似無意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