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臉的荀熙然氣急敗壞地走了, 并且在走之前宣布:“我不會來接你了!自己回家去吧!”
荀樂樂目送他離開之后, 才又回過神來,看著姜慕白的樣子。
看了幾秒鐘, 她忽然笑起來。
剛剛看到的時候他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荀熙然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示威又消失了以后, 他就又開始沉著臉了, 眉頭也是微微皺著的。
抿著唇角, 看著她不說話。
一副“我不高興但我就是不說為什么”的樣子。
不知道從哪里飄來了清脆的鋼琴樂聲,曲調(diào)歡快, 讓人想起夏日的涼風(fēng),或許還有隱隱約約的第一口西瓜的甜。
荀樂樂就眉眼彎彎地看著對面燕尾服的男生,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但卻讓她想起看見他皺著眉頭吃自己最不愛吃的香芹的樣子。
所以一點也不害怕, 不想退縮。
荀樂樂提起裙角上前幾步。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特意在早上的時候穿了一套從來沒有穿過的純色長裙和糖果色線衫,又精心搭配了包和鞋子, 就連頭上也戴了一款珍珠加碎鉆的發(fā)箍,前面留著空氣劉海兒。
整個人看起來又漂亮又有氣質(zhì), 還有一點這個年齡的少女特有的俏皮可愛。
她的語調(diào)輕快, 還帶著笑意:“姜學(xué)長,我——阿嚏!”
一陣陣的冷風(fēng)吹過。
很多人都說,S市是一個沒有春天和秋天的城市,一般都是直接春季變冬季、冬季再變春季這樣循環(huán)。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二月下旬了,早晚溫差實在很大。
荀樂樂打了一個噴嚏后還能夠穩(wěn)住, 她說了一句對不起后低頭從包里拿出紙巾擦了擦鼻子,抬起頭想要繼續(xù)自己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姜學(xué)長,我——阿嚏!”
姜慕白皺著眉頭一邊往她走近,一邊脫掉自己的燕尾服。
“我們進……”
話沒能說完,荀樂樂就又是幾個驚天大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一陣死寂過后,荀樂樂心態(tài)全崩了——
她的鼻頭掛了一個明晃晃的大鼻涕泡,在燈光下還反射著光芒。
姜慕白的外套上也被她噴的全是口水和……咳咳咳!
這誰還能穩(wěn)得住?!!!
荀樂樂抽出了一張紙巾,鼻涕泡還搶在她之前“啪”一下自己碎掉了,又迸她一臉的鼻涕。
“……”
坦白說,如果這個人不是她自己,荀樂樂可能會當(dāng)場笑出眼淚來。
怎么會有這樣的沙雕?!!!
她眼睜睜看著姜慕白的臉色冷不下去了,黑漆漆的眼睛里帶著笑意,他大概是覺得衣服臟了,不可以再給她穿,因此直接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對她說:“外面刮風(fēng)太冷了,我們進去說吧。”
可是他越是這樣,荀樂樂越是崩潰。
他脫了外套,活脫脫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少年一樣,白襯衣加黑色西褲,這完美的九頭身、這大長腿,而自己卻是一個鼻涕泡炸在臉上的邋遢少女?!!!
“阿嚏!我忽然想起來有點事先走了,學(xué)長再見!阿嚏!”
荀樂樂轉(zhuǎn)身逃也似的溜走了。
出去以后竟然還看見了她二哥荀熙然。
他人就在駕駛位上坐著,從前擋風(fēng)玻璃看到荀樂樂,就給車子解了鎖。
荀樂樂坐在車?yán)锱土嗽S多,但是打噴嚏似乎是停不下來了。
“阿嚏阿嚏阿嚏!”
荀熙然轉(zhuǎn)過上半身,表情十分復(fù)雜地看著荀樂樂再次打噴嚏打出了鼻涕泡。
他一臉嫌棄地抽紙巾給她:“荀樂樂,你怎么這么快又出來了?還有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盯著那個鼻涕泡。
荀樂樂生無可戀:“吹個鼻涕泡表達(dá)對你的不滿。”
荀熙然:…………
“……你出去不要說是我妹妹!”
“那我這樣說,阿嚏、我給你表演一下阿嚏、怎么吹鼻涕泡,阿嚏阿嚏,你肯定不會對不對?”
荀熙然:???
“荀樂樂!”
荀樂樂整個人靠在車座上,望著車頂,有氣無力地說:“怎么了?”
“你要表演吹鼻涕泡,為什么要穿成這樣?難道你不覺得對不起媽媽給你買的發(fā)箍嗎?”
“……阿嚏!吹鼻涕泡還有什么我阿嚏!我不知道的固定穿搭嗎?二哥你很懂啊阿嚏!要不傳授給我一點經(jīng)驗?”
荀熙然:“……”他沉默了三秒鐘,看著不停打噴嚏的荀樂樂,忽然懂了什么,“你是不是剛剛也給你那個男朋友表演了一下吹鼻涕泡?還是表達(dá)不滿?”
荀樂樂:……
從她的沉默中看穿了真相的荀熙然開始拍著方向盤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荀樂樂你可真行!”
荀樂樂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努力控制著不要打噴嚏:“笑話我,哼哼哼。”
倆人回了家里,荀樂樂進門就告狀:“爸爸,二哥欺負(fù)我。”
她就這么說了一句,沒有前因后果也沒有說怎么欺負(fù)的。
荀大海一拍桌子怒瞪荀熙然:“你是不是皮又癢了?怎么老欺負(fù)妹妹?”
荀熙然:……
他直接躲在哭笑不得的魏淑芬身后:“媽,你看我爸,我是不是你撿來的?還是你在外婆家親戚那里抱來的?”
“別胡說!”魏淑芬笑斥了一句。
那邊荀大海就已經(jīng)繼續(xù)怒吼:“臭小子我看你是真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