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樂是疼醒的,醒來后就開了燈。手腕上已經(jīng)勒得通紅。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但凡她想得過多, 七寶乾坤環(huán)必然要發(fā)作。
夜已深, 周圍靜悄悄。她睡不著。但她知道這里不是盛家,很多事情最好不要碰。
盛樂隨手關(guān)了燈, 閉著眼睛,似乎能聽到樓下倆老的呼吸聲。均勻且深淺一致。跟盛家奶奶完全不一樣, 并不像是活了許多年頭的人。
不過盛家奶奶操勞了大半輩子,跟遼西顧家又不一樣。
顧凱言說她打小在遼西長大,遼西是什么樣子,她也記不得了。
不過,她在網(wǎng)上搜過了,遼西并沒有高聳如云, 云霧繚繞的大山。
盛夏接到凌若霜的電話時, 正在和盛中華盛宇在看房子。
結(jié)構(gòu)緊湊的二居室, 站在陽臺上就能看見師大附中的操場。小區(qū)環(huán)境幽靜。真正的黃金地段。當然租金也不便宜。
盛中華幾乎是一樣就看中了。盛宇有點心不在焉。
盛夏知道,這是因為他從昨天晚上起,就沒跟盛樂聯(lián)系上了。這種情況, 不用猜她就知道肯定是盛樂換了手機號碼。
老實說,她心里也怪不舒服。不過, 她也知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家顧家沒有立刻著手針對報復(fù)就算是仁慈了。她爸她媽原本打算在中都買房的,現(xiàn)在顧家那邊事情未明, 他們也暫時打消了買房子的心思。
盛夏這時候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的有多荒唐。
盛樂走了, 不舍是其中之一, 她心里更多的是忐忑。不知道顧家那邊會怎么對待他們。
房子看好了,預(yù)付了一年租金,接下來就是要搬家了。
盛中華的意見仍然是崔彩榮在這邊幫忙做飯陪讀。先前一直持反對意見的盛宇像是丟了魂,這一整天都沒怎么開口說話。
轉(zhuǎn)學的手續(xù)和租房子的事情都辦妥了,盛中華說“你要帶什么東西,今天就收拾好。明天正式開課,你再出來就不方便了。”
盛夏見盛宇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連忙搶著說“爸,你放心。我會幫他收拾。今天晚上,凌律師要請我們吃飯,我跟盛宇就不回去,直接去飯店了。”
盛中華也認識凌若霜。這位是他們家的大貴人,要不是他把紀律師推薦給他們。他們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摸瞎呢。
“行,那你們早點去。順便問問凌律師,看他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也要好好謝謝人家。”
盛夏答應(yīng)了,盛中華把車留給了他們,自己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去了。
盛中華下車后,盛宇又開始撥電話。
盛夏煩躁說“你有完沒完,你這一天都打了多少次了?別打了,她的手機號碼肯定換了。”
多半連手機也換了,顧凱言那么有錢。
盛宇總算是不撥電話了,轉(zhuǎn)頭看窗外。只一會后,他又說“姐,我不想去吃飯了。”
盛夏氣得不怒反笑“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盛樂回去了,你就不活啦?”
盛宇沉默了。盛夏搖搖頭,又說“凌律師這飯局你必須得去!”
他們在中都這地界認識的人太少了,出了事情,只有硬扛。盛樂回去已經(jīng)有兩天了,顧家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他們一點都不知道。完全指望人家發(fā)善心,也不是個事。凌若霜經(jīng)歷的事情比他們多,又是專業(yè)人士,說不定能提點下他們。
到了飯店,時間還不到五點。凌若霜和凌若雪居然早到了。
盛夏見到凌家兄妹兩人時,愣了愣。她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比他們還要早。而且,凌家兄妹倆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些。
距離他們上次碰面還不到一個月呢。冷靜嚴謹?shù)牧枞羲袷菗Q了一個人,臉面依然俊朗,但透著疲憊,頭發(fā)也有些凌亂了,以往穿著總是一絲不茍,這次身上的西裝居然有褶皺。
凌若雪比凌若霜的變化還大,以前皮膚也白,但不是今天這樣,白里泛青。像是許久沒有見陽光,又像是好幾個晚上沒睡覺。白得很不健康。眼神也不對,直愣愣的。
盛夏盛宇進來的時候,凌若霜正在低聲跟凌若雪說話。
“凌律師。”盛家叫了一聲。
凌家兄妹倆都抬起頭。凌若霜連忙站起來,邀請盛夏盛宇坐下來。凌若雪原本乍亮的眼神在看過盛夏盛宇后,黯淡了下來。
盛夏和盛宇坐了下來。
凌若霜畏畏縮縮說“盛夏姐,盛樂怎么沒來呀?”
盛夏不由得看了看凌若霜。來之前接到了凌若霜的電話。她就告訴過他了,盛樂現(xiàn)在不在盛家了。
他沒跟凌若雪說?
凌若霜低聲對凌若雪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盛樂有事,來不了了。”
“她有什么事?哥,我們?nèi)フ宜桑俊绷枞粞┭郯桶涂粗枞羲f。
盛夏心里更吃驚了。她幾乎是立刻就斷定凌若雪的精神狀態(tài)出了問題。
凌若霜雖然看起來很疲憊,但對凌若雪依舊很溫和,微笑說“不著急,吃完了飯,我們就去找她。”
凌若雪還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哥,我不餓,能不能現(xiàn)在就去找盛樂?”
凌若霜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想吃飯,盛樂也要吃飯啊,要不,你喝點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