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凱言的臉色早涼了。但轉(zhuǎn)頭看向夕月時,溫柔的笑又上了臉。
“夕月, 盛家這事, 你想怎么處理?”
盛樂搖頭“算了。”她面色平淡,語氣淡然。沙發(fā)上坐著兩老相互看了一眼, 又將不約而同看向顧凱言。
顧凱言笑起來,拍了拍沙發(fā)扶手, 說“行,夕月說算了,那我們就算了。”
老婆婆還有些意難平“就這么放過他們?”
老爺爺拉了拉她,附和說“只要夕月沒事,她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老婆婆嘆氣,又拉上了盛樂的手“你呀, 被他們害成這樣, 還為他們說話!”
盛樂低著頭。她對盛家并無不好觀感, 實際上盛夏一開始就跟她說了,名字和身份都是暫時,他們會幫她找到家人。
顧凱言依舊笑看著祖孫倆。老婆婆又問在盛家的日子, 盛樂回答的寡淡。她覺得還行。盛宇盛夏以及盛家的奶奶并不曾薄待她。
坐在另一邊的老爺爺與顧凱言說話,將茶幾上的盒子推過去, 笑著說“凱言,這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塊玉,你看看成色怎么樣?”
盒子被打開了。盛樂眼前一亮。
顧凱言戴上了手套, 將東西從盒子里拿了出來。那是一塊白玉, 約莫碗缽大小, 晶瑩潔白。燈光從上方打照下來,似乎白玉里面有道流光,瑩瑩發(fā)亮。
盛樂愣了下。
顧凱言察覺到她也在看,笑著說“夕月,來,你來上上手。”
盛樂過去,從顧凱言手上接過玉石。也許東西珍貴非常。盛樂捧上了之后,顧凱言才松手。
白玉并不重。盛樂看著,腦海突然又閃過片段。百余階的高臺上,居中的放著一面晶瑩潔白的玉石,足有二三人高,里面流光瑩瑩。梳著雙髻小小身影上前了,細(xì)白的小手貼放在白玉上面。
瞬間后,一道青色光芒從玉石上直沖云霄。
片段戛然而止,頭又有些微微疼。手腕上的七寶乾坤環(huán)猛地收緊,像是燒了起來,勒得她手腕都有些發(fā)軟了。
盛樂垂下眉眼,將白玉交還到顧凱言手上。
“怎么樣?”顧凱言問。他臉上雖然一樣笑著,桃花眸里卻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灼熱。
“我不懂玉。”盛樂誠實說。她先前就覺得有點熟悉。這玉石她以前應(yīng)該見過。
顧凱言笑起來,舉著玉石又說“再看看,如果喜歡,就送給你。”
盛樂搖頭。這玉石她談不上喜歡,再說顧凱言這話顯然不大中聽——東西好像并不是他的。
盯著盛樂,顧凱言眼眸中的笑愈發(fā)淡了。將玉石重新放回盒子里后。
老婆婆和老爺爺都沒說話了。盛樂一貫沉默著。
顧凱言脫完手套,站了起來,說“你的生活助理一會就到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她說,當(dāng)然,直接跟我說也可以。”
盛樂不置與否。
顧凱言走了。老婆婆和老爺爺都像是松了一口氣,
盛樂也站起來了,老婆婆想要跟上去,卻被老爺爺拉了一把。
盛樂在院子里又轉(zhuǎn)了兩圈后,門鈴響了。園丁去開門,放進(jìn)來的是位穿著套裝的長腿美女。問了園丁話后,徑直朝盛樂走過來。
“你好,顧小姐,我是你的生活助理林純。”
美女笑時,臉頰上多了一個淡淡的梨渦。
盛樂對生活助理并無概念。盛家沒有這個,盛夏盛宇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是干什么的。但大抵她也能猜出,應(yīng)該是顧凱言安排照顧她生活起居的人。
生活助理這天測量了她的身高體型,又讓她看了許多服飾樣板。盛夏不在,盛樂琢磨了好一陣,才選點了其中的幾樣。
手機(jī)也換了新,里面手機(jī)銀行有六位數(shù)余額。
林純說“銀行卡是用你的身份證辦理的,你每月的零花錢都會直接打到這個賬號上。”
盛樂有些呆。過了一會,才問“我的零花錢每月有多少?”
林純笑著說“八萬,不過小姐要是另有大筆開銷,可以直接用顧先生的信用卡刷卡。”
八萬!盛樂想起了盛宇在街道口中學(xué)打工的工資,八百。這些一分不少全在她的舊手機(jī)賬號上。她現(xiàn)在挺有錢了。盛夏盛宇常說,有錢好,有錢了,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我能去上學(xué)嗎?”盛樂問。
林純問“顧小姐有想去的學(xué)校嗎?”
盛宇今天應(yīng)該去師大附中報到了,他說過那里的食堂很不錯。
林純并沒有立即答應(yīng)她。
這天晚上的餐桌上只有盛樂跟倆老,顧凱言沒有回來。吃完后,盛樂就上了樓。洗澡時,她發(fā)現(xiàn)手腕上多了一道暗紅色勒痕。
這樣的勒痕是第二次出現(xiàn)了,頭一次在半年前烏河壩鎮(zhèn),盛宇企圖脫下手鐲,結(jié)果手鐲沒脫下來,反而把手勒傷了。
盛家奶奶說過,這鐲子非同一般,讓她別讓人看見了。所以盛宇在上面纏了一圈布,她也鮮少露胳膊的衣服。
這晚她睡得早,入睡沒多久,就做起夢來。
看著高聳的石階,她有些恍惚。上面的白玉正是下午捧著玉石時出現(xiàn)在她腦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