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走尸身上驀地釋放出濃烈的灰黑色陰氣,恐怖的暗色席卷了整個書房,全面掩蓋了神圣的金芒。
黃底紅字的金色符咒在邪氣的侵蝕之下,輕微地震顫著,逐漸消散一空。
向來無往而不利的鎮(zhèn)邪符咒竟然反而被邪氣鎮(zhèn)壓了。
最后一絲金芒消失于空氣中,書房里只剩下沉悶的黑暗。
邪肆的走尸佇立在無邊的黑暗中不言不語,他嘴角似乎微微上挑著,透出一絲危險而鬼魅的味道。
看起來恐怖極了。
傅凜呼吸一頓,下意識地退后了半步。
怎么可能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境況,也從未如此無力過。
連他埋在干尸體內(nèi)的靈力陷阱,都被對方的陰邪之氣吞噬一空,沒起到半點作用。
這強得有點過分吧
他當年遇到的那只千年僵尸,都不曾如此輕描淡寫地破了他的鎮(zhèn)邪符。
恐怕連阿淵都不是這詭異走尸的對手。
傅凜不由攥緊了手心間的數(shù)張高級玄符,卻沒有得到絲毫安全感。
青年突然搞明白了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他當機立斷,立馬放棄了割吊計劃,腳步一轉(zhuǎn)就朝房門方向逃去。
沈淵猶豫了一瞬間,伸手一撈,把自家媳婦又扯了回來,牢牢地圈進懷里。
傅凜驚得汗毛倒立,連忙嘶心裂肺地大喊道“老顧,救我老顧老顧你在嗎”
門外隱隱傳來顧玄銘納悶的聲音“什么”
“快進來救我”傅凜再一次喊道。
傅凜眼巴巴地盯著書房的大門,只等老顧闖進來,救他出去。
沈淵也死死地盯著房門,只等顧玄銘進來,就錘飛他。
一刻鐘過去了。
房門緊緊閉著,門里門外皆安安靜靜,沒有半分聲響。
傅凜
沈淵
傅凜不死心地又喊了一遍“老顧”
就站在門邊的顧玄銘自然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傅凜的呼救聲。
可他無動于衷地揚了揚眉宇,完全沒有進去的意思。
他們小情侶在里面快樂地玩♂耍,他進去干什么
打擾別人談戀愛還是進去圍觀愛情動作大片,給他們增加刺激感
或者現(xiàn)場狂吃狗糧
不了不了,他拒絕。
同樣待在門口的周遠江異常奇怪地瞄了眼顧玄銘,他搞不懂顧玄銘為什么不去救周遠澤。
不過如此更好。
周遠江想了想,還是橫跨一步擋在顧玄銘身前。
以免這個人突然強闖房間,破壞他和沈淵的大計。
顧玄銘也奇怪地看了眼佇在他跟前的周遠江,深感莫名其妙。
這人什么意思佇這兒干嘛
難道連周遠江都是沈周的c粉絲
不能吧
顧玄銘納悶極了,沈周粉的覆蓋面也太廣了吧
不應(yīng)該是顧周比較熱么
顧玄銘作為一個常年玩弄微博的大佬,他對他粉絲中的某些成分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顧玄銘和周遠澤同樣困惑地相互對視著。
正在此時,房間里忽然響起傅凜憤怒的咆哮“靠靠靠,莫挨老子,你給老子滾遠點。”
聽到傅凜的這聲哀嚎,顧玄銘只想捂臉嘆氣,這倆沙雕,真沒救了。
而周遠江卻整個人都激動和興奮起來了,墨色的眼珠子里冒出了變態(tài)的光澤。
很好,他那智障哥哥,現(xiàn)在大概正被一只低賤的走尸強行按在書桌上糟蹋,屈辱地被這樣又那樣地玩弄。
呵。
周遠江不屑又殘忍地笑了笑。
還想跟他爭
他會讓他比小時候更加凄慘。
實際上,周遠江的那位邪術(shù)師僅僅只是提出,要重新收集血液而已。
后面那一段是周遠江自己隨口胡謅的。
沒錯,他就是故意想找一只鬼去折辱周遠澤。
陰暗的房間里。
高大的男人確實把青年死死地壓在了寬大的木制書桌上。
可他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沈淵正在極限作死與絕地求生之間反復試探。
現(xiàn)在他馬甲已經(jīng)掉了大半,暴怒的小凜肯定要取他的大吊祭天。
沈淵已經(jīng)不奢求阿凜放過他的那玩意了,他就怕小凜嫌棄他是具尸體,非要跟他分手。
或者真搞一輩子的柏拉圖,每天只讓他拉拉小手、親親可能連親親都不讓。
這誰受得了
沈淵瞇起狹長的眼眸。
不行。
剁吊,可以。
分手,不行。
柏拉圖,不行。
那他該怎么辦
沈淵加大手間的力道,按著不停掙扎的青年,低頭沉思。
如果現(xiàn)在向阿凜坦白一切,告訴他,曾經(jīng)凌辱過他的傅壹就是他沈淵本人。告訴他,他天天跟一具尸體在床上沒羞沒臊地滾來滾去
小凜會怎樣
沈淵臉色一白,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阿凜也許會念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情分,仁慈地放過他的吊。
但他更可能憤怒地提出分手,或者嫌棄得要求永遠柏拉圖。
不行
那,如果不告訴他呢
沈淵窒息地閉上眼睛。
他的吊估計割定了,不過,沈淵這個身份可以保住。
咦等等
沈淵眸光微亮。
對,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分手,更沒有柏拉圖。
分手還是剁吊
他選擇剁吊。
棄吊而求生,這才是強者之道。
沈淵心里慢慢形成一個新的作死大計。
待會兒他先披著傅壹的馬甲,達成他此行的主要目標,取到小凜的精血、淚液。
然后躺平讓小凜開開心心地切上幾刀。
等小凜氣消了,不再老惦記著傅壹這個人,他就徹底銷毀傅壹的畫皮臉,了結(jié)此事。
接下來的日子,他可以重新把某個物件養(yǎng)回來,繼續(xù)以沈淵的身份和傅凜恩恩愛愛地過下去。
每天談個小戀愛,開幾輛小車。
非常美好了。
是他夢中的生活了,特別棒。
就是在之前,他有一個難關(guān)要過
沒事的、沒事的。
沈淵深吸一口氣,暗暗自我安慰,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割掉一塊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