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凜一頓,微微瞇了瞇漂亮的雙眼,繼而彎起嘴角,和善地沖干尸笑了笑“你好,我叫傅凜,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鬼將了。你可以叫我主人。”
“”
干尸仿若未聞,他緩慢而艱難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球,死死地盯向傅凜。
半晌后,他才抬起沒有血肉右手骨,吃力地伸向青年,破碎而嘶啞的聲音自他喉嚨間傳出“傅凜”
這場景有點恐怖。
傅凜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笑著頷首“是的,我是傅凜,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干尸沒有回答,他執(zhí)著地向前邁了一步,修長的白骨指將將就要觸碰到傅凜的臉頰,卻突然停在半空中,他猛地收回手臂,無言地瞪著自己形如枯槁的雙手。
無邊的黑暗中,他的左手干癟得只剩一層蠟黃又皺巴的皮,右手更是連皮都不剩了。
他足足僵了一刻鐘,才側(cè)頭看向傅凜,骨感的臉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傅凜對干尸的沉默并不意外,絕大部分新生的惡鬼都會陷入混亂的仇恨和執(zhí)念中,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也不記得生平經(jīng)歷。
直至他們被超度,或者靠著自己的意志控制住自己,從惡念中清醒。
傅凜想了想“那你暫時叫傅壹吧,怎樣”
以后起說不定還能有二三四五六七。
干尸微微側(cè)頭,不置可否。
傅凜只當(dāng)他默認(rèn)了,轉(zhuǎn)而放低聲音,不緊不慢地問起另一個關(guān)鍵問題“你知道這血陣是怎么回事嗎”他抬起頭,直視干尸的雙眼,“是你把我抓來這里的”
“抓”干尸瞳孔微縮,低聲呢喃了一遍,沙啞而破碎的語調(diào)透著七分陰冷,三分茫然。
傅凜的聲音也冷了幾分,他隱忍地揉了揉眉心,抱怨道“為什么是我你知道我為了回家花了多少功夫嗎”
“回家”
“是啊。”傅凜輕嘆了口氣。
他十分懷疑自己被強制綁定了快穿系統(tǒng)。
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穿越。
上一回穿到驅(qū)鬼也是借尸還魂,那一次既沒有什么血陣,也沒有滿地的陰氣,他就那么無緣無故地,硬生生地附到別人的尸體上,活了過來。
生息倒流,陰陽逆轉(zhuǎn)。
完美地詮釋了“死而復(fù)生”這個詞匯,不玄學(xué),更不科學(xué)。
傅凜掃了干尸兩眼。
眼前的干尸是強,但傅凜并不認(rèn)為,他強到能突破時空的桎梏,跨過生死的界限,將他召喚于此。
那已經(jīng)不是凡人能觸及的領(lǐng)域了。
這么想著,傅凜的聲調(diào)緩和下來,他無奈地攤攤手“算了,這也不能怪你,我大概就是這種糟糕的體質(zhì)吧。”
干尸木著臉,不說話。
籠罩著干尸的黑氣濃重了幾分。
青年無知無覺地拍了拍干尸的肩膀,繼續(xù)叭叭“放心吧兄弟,我對奴役尸鬼沒什么興趣,回頭你幫我找到幾樣靈器,我就放你自由。”
“什么靈器”干尸的眉骨動了動。
“羅盤、鈴鐺一類的。”傅凜沉吟了一下,稍微解釋道,“我需要鎖定我家的位置。”
“引魂盤”干尸的聲音流暢了很多,但隱隱透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傅凜沒聽出來,他只是有些意外地?fù)P了揚眉頭。
這個世界也有引魂盤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想找到一個能跨越兩界進行定位的靈器并不簡單,想熟練地掌控這樣的靈器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兩個世界的引魂盤一樣的話,他就能節(jié)省大量的研究時間,早日回家。
傅凜追問“你說的那引魂盤現(xiàn)在在哪”
干尸扯了扯嘴角,卻沒勾起一個完整的弧度,他涼涼地盯著傅凜,干澀的眼眶里透出一抹血色“在沈淵手上。”
傅凜怔了一下“等等,你說沈淵”
不對。
怎么回事他又穿回來了
傅凜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他身上的針織衫很眼熟三天前,他正穿著這衣服畫下反魂之陣。青年又伸手摸了摸口袋,口袋里只剩一臺手機。他的小錢錢、法器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
干尸發(fā)出了模糊的笑聲,低沉的輕笑聲仿佛來自地獄,揉著顯而易見的惡意“那么,你打算怎么辦呢去找沈淵么”
傅凜正深深地沉浸于沒有法器的不安中,幼小無助又可憐。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回答干尸“是啊,再找他借一次唄。”
干尸嗤笑了一聲,似是在嘲笑青年的無知,又似乎藏著些許難以言明的悲涼。
傅凜奇怪地瞟了干尸一眼“你在陰陽怪氣些什么你覺得沈淵不會借給我”傅凜不等干尸答話,隨意接道,“不過一件靈器而已,你不懂,我跟他可是過命的兄弟。”
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