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軒這個作孽的狗玩意, 又來了。
還是個人嗎
安笙在心里狂吼,然后又退無可退的看著費軒蹲在床邊上, 朝她湊過來, 十分純情的親了親她的臉蛋。
壓低聲音道, “你休息吧,我不吵你。”
費軒說的像個人似的,但是說完就不知道在地上鼓搗什么東西,安笙看不見, 不準(zhǔn)備搭理他,尋思他沒事一會就自己走了。
可是稀里嘩啦的輕響過后, 安笙就聽見一陣陣的噗嗤噗嗤, 像是什么東西漏氣一樣。
沒一會兒, 實在沒耐住好奇心, 安笙偷偷轉(zhuǎn)頭, 借著光線,看到一個東西,隨著費軒腳上快速踩踏, 慢慢的升高, 直至最后和安笙的床齊平, 正正好好的頂著備品柜, 卡再安笙的床旁邊
安笙盯著這玩意凸出和凹陷的不平面看了好一會兒,等到費軒躺上來,握住了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指尖刮著她的手心, 安笙才反應(yīng)過來,這他媽的是個充氣床
費軒這是騷擾她還不夠,還要住在這里,護士知道嗎她可是重病號
“你這是干什么”安笙估計是白天的時候被費軒荼毒的過狠,現(xiàn)在已經(jīng)激動不起來了。
“我陪你睡覺啊,”費軒的聲音,不得不說,在這樣朦朧的燈光下,看不到他那張糟心的臉來說,真的很帶電。
但是安笙基本自我衍生成了費軒絕緣體,費軒一句話說的騷的不像是兩人躺在兩張床上養(yǎng)傷,活像是兩人躺在一張床搞事,電流呲溜亂竄,卻呲不到安笙半點。
“護士兩小時查房,你會被發(fā)現(xiàn)并難看的趕出去。”安笙企圖講道理。
費軒現(xiàn)在腦子里已經(jīng)沒有地方放道理這種東西,他一輩子身為男主,除了家庭環(huán)境有點奇怪之外,二十多年,長的太順風(fēng)順?biāo)瑳]發(fā)生過類似于出車禍差點死了這種大事。
所以突逢這么驚心動魄蕩氣回腸的“愛情”他腦殼里面,哪里還有其他東西的地方。
他現(xiàn)在閉眼就是安笙,睡覺夢里是安笙,就連喝個大米粥,軟軟香香的米貼在唇上,也能想到安笙溫?zé)岬拇健?
自己在臆想中成功墜入愛河,浪漫情懷致使他現(xiàn)在尿個尿都呲成心型,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走火入魔的狀態(tài)。
“不用擔(dān)心,我讓我另一個弟弟上了,比費師頂用,一定會絆住查房護士的。”可是下了重金,請整個護士站包括值班大夫吃了大餐呢。
這么作天作地大費周章,就為了和安笙這樣并排,手拉手睡覺覺。
安笙無語凝噎,罵人她白天罵了,發(fā)火她現(xiàn)在也不具備發(fā)火的能力,和費軒對視了一會兒,開始掰餑餑數(shù)餡兒的跟他講道理。
“費軒,你這是腦子出毛病了。”
費軒挑眉,拉過安笙的手親了下。
“你這是”安笙想了想,甩開費軒的手,“對,吊橋效應(yīng),你先前明明不喜歡我的,發(fā)生了這件事突然就要跟我好,這并不是你真實的想法。”
費軒聽的一臉認真,安笙一見他聽進去了,趕緊道,“這種是腎上腺素作祟,只要過了這個勁兒,就會恢復(fù)的,不用很久,甚至不用等咱們病好,激情就消退了。”
“在一起不是開玩笑的。”安笙說。
“我沒有開玩笑。”費軒說,“我”
“你別說了,你現(xiàn)在腦子根本就無法思考”安笙打斷費軒,費軒抿了抿嘴唇,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
他確實沒法思考,安笙從兩個多月前,就一直在他腦子里,從牙癢癢到心癢癢,費軒自己也想不通為什么會這樣。
“你聽我的,你現(xiàn)在回你自己的房間。”安笙說,“你冷靜下來,要是等到咱倆都好了之后,你還是這么想的,咱們再聊。”到那時候,讓你連影子都摸不到
安笙在心里給自己鼓掌,啪啪啪,真機智。
費軒還真的思考了一下,坐起來愣了那么一會兒,安笙緊張的看著他,然后見他竟然又重新躺下了。
“我想了下”費軒才開口。
安笙又打斷他,“你想的時間太短,太草率了”
“為什要想很長時間”費軒說,“你喜歡我,我對你也有了好感,無論是你說的吊橋效應(yīng),還是怎么樣,我們?yōu)槭裁床辉囋嚹亍?
安笙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費軒在哪里得出來自己喜歡他的結(jié)論,安笙知道,但是唯獨那個點安笙解釋不清楚,因為無論什么樣的解釋,在生死和本能的面前,都顯得蒼白。
她為了自保,可她的自保說不出口,而除了自保之外,無論什么理由原因,都將歸為一句“為了他。”
為什么為了他因為愛。
安笙設(shè)想了一下,換做她什么也不懂,其他人為了她那么做了,她也會懷疑。
而且安笙其實贊成費軒說的,兩方都有好感,是可以試試的,管他因為什么,這世上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并且得到了回應(yīng),這種事情,是那么容易的嗎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安笙真的愛費軒。
事實是她不光不愛,還想踹他,往死里踹。
她張著嘴頓了一會兒,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么,索性道,“反正我不接受”
說著將腦袋轉(zhuǎn)進枕頭,埋了起來。
“你趕緊回去,要不然我按護士鈴了。”
費軒坐著看了安笙一會兒,伸手在她的頭上捋順?biāo)N起來的頭發(fā)。
安笙一直嫌棄費軒,嫌棄桐四狼狽,而她自己的樣子,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論沒有血色,她更嚴重,頭上受傷,還剃的亂七八糟。
不過安笙只要是照不到鏡子,就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美。
費軒捋順了一會兒,聲音突然就沉下來,不像白天一樣,刻意去回避去提車禍這件事,而是一字一句,慢慢的說,“我害怕。”
費軒說,“我一閉眼睛,就是車禍的時候,你滿臉是血的摸我,叫我,我這兩天一直在想,我到底是怕你死,還是怕失去你,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兩件事,本質(zhì)上是一樣的。”因為死亡,就等于失去。
“你要我想清楚,我其實沒有一刻不在想,”費軒嘆氣,“安笙,我媽媽死的早,爸爸又那樣,忙著造孩子,還是第一次有人那么在乎我。”
“我想,你雖然貪錢,脾氣又差,可是你能為我豁出命去,”費軒說,“我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再遇見一個這樣的人了,我有什么理由不抓住呢”
安笙閉著眼埋著,不動也不回應(yīng),心說好好的缺心眼兒,這怎么還打上感情牌了
再說怎么會沒有人愿意為你豁出命呢,你可是男主角,而我的命也不是為你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