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柴徵正在兩難的境地,天色黑了下來,她沖澡沖好,往炕上一躺,等他進來已經(jīng)有了輕微的,不算是鼾聲,就是熟睡的呼吸聲吧?。
柴徵這些年雖然已經(jīng)十分的隨意,到底是宮里出來的,他從來沒有跟人同塌而眠過,他看著炕上的人,正在猶豫不決,是不是要地上鋪個什么東西,他打個地鋪就行,可他的這個屋子的地面全是泥地,高高低低,若是沒有鋪上厚厚的稻草再加上席子,根本沒法子睡。這會子上哪里去找稻草?
蘇熠輝睜開了眼,看見柴徵踟躇著站在炕前,她說:“都是大老爺們,一塊兒擠擠就得了,咱們回去的路上這么擠的日子多的是。別矯情!”
聽她這么一說柴徵覺得也是,脫了鞋,收了腳往炕上一躺,雙手放在腹上,閉上了眼睛。可這身邊有人的感覺實在怪異,而且感覺有些不對勁,身邊的這個人一身白色的中衣,敞開著領(lǐng)口,一股子澡豆的清香之外,好似還有似蘭非蘭,似梅非梅的香氣,讓這樣夏末的夜晚有些熱地過頭,他側(cè)過了身體往外,門縫里月光透了進來,絲絲縷縷地灑落在地上。
“娘子!”一聲叫喚,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這……柴徵將她的手拿開,自己站了起來,打開了門,到了院子里坐在凳子上看著天上的圓月。
里面蘇熠輝挑了挑眉,轉(zhuǎn)過身去把臉對著墻壁,女扮男裝,哪怕如她這般爺們地過分,還是會有穿幫的風(fēng)險,既然與他要同行,那么必須讓他先入為主,不能生出絲毫的疑惑之心。
等柴徵再進來的時候,看見炕上的蘇熠輝已經(jīng)臉側(cè)向內(nèi)里,睡得正酣,他這才躺下來,自己側(cè)向外邊,閉上眼睛。
翌日,蘇熠輝起來在院子里打拳,柴徵做了早餐,兩人坐下喝著粥,吃著柴徵攤的餅,柴徵說道:“你倒也吃得慣。”
“行伍出身的人,什么吃不慣?”蘇熠輝說道:“啃一口雪,吃一口干糧的日子都有,更何況這熱氣騰騰的粥。我家娘子說我除了四條腿的板凳不吃,還有什么不吃的?”
“趙家五娘?”柴徵問她。
蘇熠輝想起他們應(yīng)該是在宮里遇見過,抬頭說:“你認(rèn)識我家娘子嗎?”
“略有印象。”
“我家娘子容貌極美。”
“聽聞趙夫人年輕時候在京城是有名的美人,想來蘇夫人是像了趙夫人?。”
“是啊!端莊賢淑,溫柔可人。”蘇熠輝對于表揚自己從來不遺余力。
卻見眼前的柴徵張開了嘴,又合上道:“果然是女大十八變,我記得她兒時卻是活潑地很。”
“有嗎?”蘇熠輝聽下來卻是覺得他是對她有印象的,問道:“好多人都跟我說,我家娘子小時候略微有些調(diào)皮。”
略微?那是略微嗎?把王太尉家的小公子按在地上,讓他的臉貼著地皮說道:“要不要我給你摩擦摩擦?”若非當(dāng)時被及時制止,那王家小公子就破相了。當(dāng)然那件事情王衙內(nèi),有錯在先。一想起這處事風(fēng)格倒是與眼前之人,昨日的處事風(fēng)格如出一轍,都是抓住了機會飛揚跋扈地很。柴徵微笑道:“活潑靈動。”
“哦?那我期望這一胎是個閨女,這樣我能瞧瞧我家娘子小時候是什么樣子了。”蘇熠輝那滿臉的期待,看上去就是一個記掛家中嬌妻的丈夫。倒是讓柴徵有些難過,若非是他,也不會讓她涉險。
“殿下!”蘇熠輝看他發(fā)呆,叫了他一聲。
柴徵回神過來道:“你一定要回去,孩子和娘子都等著呢!”
“那是自然,咱們一起回!我家老丈人,也盼著你回呢!記住一句話,信心比金子更珍貴。咱們要有信念,一定能回家。”蘇熠輝給柴徵做著心里建設(shè),洗腦這個時候要無時不刻地進行,傳銷組織為什么能成功,通過洗腦建立的信心,影響力是巨大的。
兩人將粥和餅子剛剛吃完,就聽見拍門聲,柴徵去拉開了門,黃匡在門外彎腰作揖道:“見過殿下!”
“進來!”
黃匡見到那個罪魁禍?zhǔn)祝N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哼著小曲兒,他著急上火地說道:“蘇將軍,你闖大禍了!”
“怎么說?”蘇熠輝看向他說。
黃匡說道:“昨日,我們走了之后,那個金國的國主立刻就將完顏無棄給處死了。”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蘇熠輝老神在在地問道。
“怎么沒關(guān)系?聽說金國的朝堂上已經(jīng)炸鍋了,要抓了你給完顏無棄報仇呢!”黃匡勸他說道:“要不你先回國吧!你是寧國公的愛婿,出了事情可怎么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