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里的菜,蘇君沒吃兩口,吃到最后,她放下刀叉,靜靜聽對面的鄭深說話。
鄭深講一些生活上的細(xì)事,她不了解蘇君的生活習(xí)慣,蘇君也不了解她,但蘇君愿意聽她這樣講話。
“后來呢?”蘇君問,“大學(xué)畢業(yè)后,有沒有去家里面的公司?”
“沒有啊,我都說了,我本專業(yè)學(xué)的也不是這個,逼我是沒有用的,所以一畢業(yè),我沒急著找工作,我去了拉薩,跟同學(xué)一起的,”說到這里,她面有羞意,“到拉薩旅游去了,去了一個月。”
真是恣意的生活,“跟男朋友一起?”
“是。”
蘇君喜歡注意人的表情細(xì)節(jié),她看見鄭深答復(fù)她時,眼底的光暗了。
鄭深自己先說了,“是前男友,前年夏天就跟他分掉了。”
蘇君默默看著她。
無聲的詢問。
鄭深答,“因為意見不和,我開了一家咖啡廳,他不支持,死活不同意,所以跟他鬧掰了。”
蘇君沉默兩秒,問,“咖啡廳開在哪?”
鄭深小聲說,面有喪氣,“開倒了。”
這種情況下,蘇君知道應(yīng)該不能笑,但她沒忍住。
偷偷笑了兩下,嘴角露出了一個小梨渦,淺得看不見。
鄭深不好意思了,她低頭,“確實很好笑。”
“我不是在嘲笑你,”蘇君解釋,“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很有趣。”
“沒事啦,反正家里面的人也笑了我好久,”再說了,“哪里有趣,那段時間,我難過死了。”
“抱歉。”默了三秒,蘇君淡淡問,“你大哥也笑你了嗎?”
吼,不提還好,“我大哥,哇,他豈止是嘲笑,不不,他連笑都懶得笑,他那是打心里瞧不上我做的事。”
換句話說,我所有的自卑和不安,全來自于身邊這么強大的一個人。
他無形中給了我太多的壓力,漸漸快要摧毀了我對生活全部的信心和激情。
鄭深的表情很悲傷。
蘇君敲了敲桌面,輕得不能再輕,她引導(dǎo)她離開這個話題,“鄭深,飯吃完了嗎?”
“啊,”鄭深抬頭,再低頭,“吃完了。”
“是不是該離開了。”
“不……”正話還沒開口說呢,“到時間了嗎?”
她小心翼翼的眼神,讓蘇君的眼眸垂斂。
“到了。”
“我……”這得是多大的勇氣啊。
鄭深糾結(jié)得要死,明明話就在嘴邊,怎么就說不出來了呢。
蘇君看出了她的糾結(jié),“上次見面,你說你在拍電影。”
“是,是的,”聽見她這樣說,鄭深松了口氣,“是打算拍一部電影,可是還不成熟,缺點東西。”
“缺什么?”
缺錢。
但話不能這樣明朗的說,鄭深打開了話頭,“蘇小姐,上次見面,看見你跟萬美的林總,你們……”
“是朋友。”
“那必然是很好關(guān)系的啦,朋友嘛,吃吃飯,打打球,”鄭深問,“既然是這樣,那能不能幫我,就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就是我那部電影,為了這個事,我找了林總好幾次,可是他也沒給我個回應(yīng)。”
“萬美有萬美的投資規(guī)劃,我不能干涉它的進(jìn)程,至于林協(xié)那邊,我想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去決定他的行事計劃。”
事實如此,蘇君不想給鄭深留下若有若無的希冀。
鄭深的神情因她的話而漸漸失色,她瞬間蔫了下去,看見她這樣,蘇君還是有觸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