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在樓下,沒有等到二十分鐘,鄭深便與她大哥前后腳下了樓。
“蘇小姐,我們談?wù)劇!编崗┠险f。
默默在旁查看情況的鄭尚北適時替鄭彥南拉開了長桌一角的扶手椅。
“哥,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弄巧成拙,就是帶朋友來吃個飯而已,這不,飯也吃完了,我就先走了啊。”
鄭彥南態(tài)度淡淡,面上沒有太多表情,兩秒后,同他嗯了一聲。
鄭尚北如釋重負。
鄭深滿肚子苦,為防事態(tài)真的如她大哥所說般那樣發(fā)展,她踮起腳,緊跟在鄭尚北身后,“好像也沒什么事了,這里大哥你來處理,我送二哥出門。”
跟著他出門,隨即遁走。
剛走兩步,就有人喊住了她。
“鄭小姐,我覺得你應(yīng)該留下比較好。”
蘇君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她拉開了鄭彥南對面的椅子,隔著一條長桌,坐了下來。
視線緩緩瞥向不遠處的鄭深。
鄭深腦袋疼,看見他二哥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跟她說拜拜,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有些幸災(zāi)樂禍。
她大哥坐等她交代清楚,這樣得罪人的事,也不能就叫她一個人說出來啊,況且她也不想這樣做。
她悶悶不樂,站在鄭彥南身邊,不怎么想說話。
看見鄭深去而復(fù)返,蘇君收回了視線,手里握著的茶杯,她想放在桌上,低頭一看,桌上油跡斑斑,沒有她想的那么干凈,只得從袋里拿出了一張濕紙巾,完整鋪開,墊在了桌上,這才將杯子放下。
鄭彥南看完了她鋪紙墊杯子的全過程,嗓子發(fā)癢,身上摸了摸,沒摸到,“鄭深,去樓上把我的煙盒拿下來。”
“哦。”
鄭深上樓去幫鄭彥南拿煙盒,一個轉(zhuǎn)眼的功夫,哪里知剛下了樓,就聽見了他倆這樣的對話。
“蘇小姐,這件事情確實是鄭深的不妥當(dāng),今晚你就先住一晚,明天早上我會派人幫你搬走這些東西。”鄭彥南說。
“沒關(guān)系,”蘇君說,“不是多大的事。”
“多謝蘇小姐的體諒。”
“不,我是說我們的談話已經(jīng)可以結(jié)束了。”
鄭深沒大摸得清情況,她將煙盒遞給鄭彥南,鄭彥南從盒子里拿出了一根煙,把玩在手里,沒有急著點燃,“蘇小姐的意思是?”
蘇君端起茶杯,低頭啜了一口,眉頭依舊是緊蹙的,“鄭小姐騙了我。”
啊呀,鄭深受不住這樣的重話,想解釋,“這真的是偶然,我也不知道我大哥會提前這么早就回來,違約金的話……”
蘇君抬起了左手,壓住了她的話語。
看見她的表情,鄭深不敢再說了。
“明天我會約律師來談這件事,鄭先生,在法院沒有判下公正結(jié)果之前,我覺得我是完全有權(quán)利住在這里的。就這樣吧,今晚我累了,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
“啊,你要打官司啊!”鄭深吃驚。
蘇君明確答她,“是這樣的,鄭小姐。”
蘇君向?qū)γ孀肋叺泥崗┠项h了頷首,拿起她的茶杯,起了身。
走到廚房邊,蘇君朝里頭看了看,碗筷擺成一堆,沒有洗。
她掏出手機,給家政公司打了個電話。
“現(xiàn)在能來嗎,嗯,宛田公寓五棟二單元……”
說話聲被拉遠,她回了房。
鄭彥南還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了許久的香煙,打火機輕輕扣響,輕煙薄霧,被他點燃了。
“鄭深,”鄭彥南的嗓音被煙熏得厚重,他牽動唇瓣,低低地笑了一聲,不威而怒,“你可真是會給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