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的生物鐘十年如一日,天擦亮,她就起了床,在戶外慢跑一個小時(shí),運(yùn)動完回屋換了身干凈衣裳。
清晨大好的時(shí)光,陽光從一整面透明的窗里射進(jìn),蘇君享受這個過程,如果廚房里小灶上的粥還沒有煮好,她會趁著這段時(shí)間,給自己泡上一壺茶,有時(shí)是苦清茶,有時(shí)是茉莉花茶,今天煮的是烏龍茶鳳凰單叢,這類茶,茶味不是她最愛的,卻在茶水沸時(shí),香飄四溢,和著陽光,散發(fā)出濃濃的茶香。
整個房間都是清晨的味道。
蘇君坐在落地窗邊、她的書桌上,打開iPad準(zhǔn)備安排自己一天的行程,茶杯剛剛放到桌上,來不及喝第一口,家里的門鈴響了。
開門看見一個陌生人。
來人西裝革履,左手提著公文包,右手腕上搭著一件未拆封的西裝。
身為老總身邊的私人助理,司辰寵辱不驚的本事是要有的,盡管他對面前這位小姐,以及她從屋子里向他拉開門的行徑略感驚訝,恍神兩秒鐘,他還是恭敬回話,“我是來找鄭先生的。”
蘇君拉開門,點(diǎn)頭應(yīng)了他一聲示意他進(jìn)屋。
司辰站在門口沒有動,面色遲疑。
蘇君看了一眼他的腳下,“進(jìn)來吧,不用換鞋。”
“好的。”
司辰在樓下等了兩分鐘。
蘇君沒管他,一眼便了解了他的身份,猜他或是按鄭彥南的時(shí)間辦事,等不了多久,鄭彥南便會在固定的時(shí)間下樓。
八點(diǎn)零三分,蘇君端起杯子喝茶時(shí),不經(jīng)意瞥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手表,看見了時(shí)間,杯子輕輕放下,就聽見在樓梯口處等侯的那人說,“鄭先生。”
鄭彥南下了樓。
公寓的設(shè)計(jì)有一個說不出來的妙處,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玻璃,必定會打到木漆的樓梯上。
鄭彥南就是踩著這些陽光,一步一步下的樓。
助理喚他,他朝他垂眼,眼神表示知道。緩緩下樓,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不一樣。
許是清晨的陽光裝滿了一屋子,他心情緩解,忽然覺得樓下這完全不一樣的布局也并不像是昨晚看見的那么差。
有什么東西正在煮沸,咕咕作響,香濃的味道,茶香滿室,她就坐在小小書桌的一角,模樣?jì)轨o。
也不是很巧,拖鞋挨地,噠噠發(fā)出聲響,他在看向她,小姑娘坐得板正,一抬頭,也看見了他。
平平淡淡,相互看了一眼。
還是不一樣的,久不留人的屋子,恍然間,像有了一絲人氣。
蘇君低下了頭,適才被聲音吸引,她抬頭去看,不過一眼,看見了這人得天獨(dú)厚的氣質(zhì)外,周身懶散的模樣,隨性又灑脫。上身著一件白色的襯衣,最上頭兩粒紐扣還是未扣上的,露出他脖子以下皙白的皮膚,比他的臉還要白,他整個人,像消融在陽光里。
看著看著,她與他緩緩飄來的視線就這樣對視上。
她先收回了視線。
“鄭總,寰成送來的文件,”司辰從公文包拿出了一打合同,先遞給了他,摸著口袋,再將裝好的感冒藥附上,“按你的吩咐買的,這是你需要的西服,已經(jīng)干洗好。”
鄭彥南只接過了他遞來的藥,小紙包包著,裝在透明袋里。
捏著透明的一角,他皺眉,“司辰,東西放下,先去樂天給我買瓶水。”
“啊……”司辰分明聽見了客廳臺上沸騰的熱水聲。
鄭彥南已經(jīng)轉(zhuǎn)身,踩著拖鞋走開,看模樣是不想為他解答。
司辰頷首,“好的,這就去。”
蘇君剛回國沒多久,同行的人聽說了她的聲望,特意邀她來A大授課,蘇君欣然接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一個星期只有兩三節(jié)課,比起來做演講,既賣了院里的老教授一個薄面,又兩相其好。
這天上完下午的第一節(jié)課,她收拾好東西,剛要出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