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家啊臭小子太多,我這把年紀了,就這么一個閨女。閨女多好啊,天冷的時候會提醒你加被子,天熱的時候會給你扇風(fēng)。可是臭小子呢,只會給你惹禍。”夏老板說上癮了,一邊喝著酒,一邊跟著安妄歡就說其他家的那些臭小子做過的糟心事“聽說騎馬可以長個子,買了一匹上好的寶馬,結(jié)果給騎河里去了。馬沒事,他給凍得傷寒了。聽說追求人家姑娘,要送些胭脂水粉,或者花花草草什么的。結(jié)果呢,用風(fēng)箏給人家送過去,差點沒砸到人家姑娘。” “嗨,這都不是事。我兄長當年看上了人家姑娘,飛鴿傳書,結(jié)果傳到了對方父親手里去了。被對方追了好幾條街,差點打斷了腿。”安妄歡說的是小姑娘兄長,安清越的事情。當年的東京,大將軍追著安家二公子跑了好幾條街,要不是姜老丞相出馬,安清越的腿可能真的被大將軍打斷了。不過,最后安家二公子,還是抱得了美人歸。原因是,將軍家的小姑娘,就喜歡安家二公子的這個活潑性子。 “所以說,閨女多好啊。”夏老板一杯接著一杯喝著,看的旁邊的幾人眼皮直跳。 “是啊,閨女多好啊。”安妄歡看著這樣子的夏老板,眼睛開始酸澀起來。水泥的事情,先不著急了,明天就寄急信回家吧。 小姑娘出了事情,先不說那些護衛(wèi)有沒有回家報信。萬一報了信,也不知道安太師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心情,是不是天天晚上看著安妄歡留下來的東西,開始心里難受。那些寵愛著小姑娘的長輩,心里會有什么樣的滋味,安妄歡只要想想都心疼。 “來,繼續(xù)喝。”夏老板看著沒有什么醉意的安妄歡,給她倒?jié)M了酒,然后就喝了起來。壓在了心里多年的石頭沒有了,他現(xiàn)在除了喝酒,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爹,是兒子沒用啊。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清風(fēng)閣實在是辦不下去了啊。”夏老板喝著喝著就哭了起來,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這哭起來還是和小孩子一樣,沒啥區(qū)別。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 “爹,你喝醉了,來擦擦臉。”夏柔拿了塊熱毛巾,小心的給夏老板擦著臉,臉上滿是擔憂“抱歉啊,安大哥。我爹喝醉了就會想到爺爺,心情就難受。” “沒事沒事,準備醒酒茶,喝點吧。”安妄歡擺擺手,也站起了身。明明喝的比誰都多,可是站起身的時候,還是一樣的穩(wěn)當,沒有絲毫的黃油。口齒清晰,眼睛明亮,一絲醉意都沒有。 “我?guī)湍惴鲋桑銟硬缓貌痢!毕娜嵝」媚铮L得嬌小。扶著夏老板的時候,有些吃力,更何況還要給他擦臉呢。 “謝謝啊,安大哥。”夏柔的臉頰微紅,雙目含羞,低著頭認真的給自家老爹擦著臉,不去看安妄歡那近在咫尺的面容。 “嗨,我沒醉。”等擦的差不多的時候,夏老板讓夏柔坐下,然后對著安妄歡笑道“我家嬌嬌好吧。” “恩,夏姑娘很孝順。”安妄歡這時候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可是又感覺不出來。 “安小弟有沒有定親啊,我家嬌嬌在邊關(guān)還有揚州可是天天都有媒婆過來提親的。”夏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口齒不清,但是目光卻很清明。 “抱歉,我早已定了婚約。”安妄歡搖搖頭,語氣特別的溫和,就像是想到了心愛的女孩一般。 “哈,看我說的。安小弟這么儀表堂堂,對方肯定是大家閨秀吧。”夏老板拍了一下腦袋,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恩,很宜家宜室。”本來就是扯得,但是說這話的時候,安妄歡腦海里不自覺的閃過了顧朝雨的面容,頓了一下,她才回答道。 至于顧朝雨,早在安妄歡說自己有婚約的時候,面容就開始有些不對勁了。可是,安妄歡因為是背對著顧朝雨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因為顧朝雨的面容有些黑,也同樣的沒有看清。韓昭倒是覺得,明明沒有什么存在感的顧朝雨,好像變得有些恐怖,但是卻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那個姑娘可真是幸運,安小弟的性子這么好。不行,我有些不適,先出去一下。嬌嬌,扶一下阿爹。都繼續(xù)吃啊,繼續(xù)喝。”夏老板像是站不穩(wěn)一般,讓自家閨女扶著自己走了出去,那步伐還有些晃悠。 “厲害啊你,第一次見面就讓人家相當你岳父了啊。”在夏老板和夏柔離開后,韓昭對著安妄歡夸張的說到“不過,你真定親了啊,還是為了拒絕說假的啊?” “你猜啊。”安妄歡笑笑,沒有回答。只是拿起酒杯,繼續(xù)喝著。雖然現(xiàn)在想的并不遠,但是萬一安太師讓她回家重新定親,她該怎么辦? “你這表情,我能猜得出來,就怪了。”韓昭嘀咕了一句,沒有在說話,只是吃起了菜。這菜的味道,讓他想起了江南的味道。他離開家的時候,并沒有帶廚師。因此,這幾年在邊關(guān)一直吃的都不是很和他的胃口,這好不容易有家鄉(xiāng)的大廚做了菜,他可要好好地吃一頓。 一餐伙食過后,安妄歡幾人拒絕了夏老板的挽留,起身離開。半路,韓昭被找來的管事發(fā)現(xiàn),帶回了家,只剩下安妄歡與顧朝雨兩人走在路邊。 “顧大哥的家一直都在邊關(guān)嗎?”安妄歡小心的避開了一個拿著棗子的小孩,問著一旁從剛剛開始就沒有說話的顧朝雨。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絲的違和感,顧朝雨的口音也不是邊關(guān)的,反而和她的口音很像,是帶著東京口音的官話。 “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并沒有以前的記憶。”顧朝雨的面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是不完整的。他一直想找到自己的過去,可是卻不知道從何開始找起。當初打算搶劫他的劫匪們,都被那個江湖人士給殺了,顧朝雨的線索從那就斷了。那刻著幺奴的牌子,顧朝雨找人問過,上面沒有可以辨別身份的東西。 顧朝雨和安妄歡說起了最開始醒來的時候,還有那個幫助他的江湖人,以及來到清河村之后的事情。不知為何顧朝雨卻沒有說起那塊牌子。那塊牌子明顯是姑娘家的東西,顧朝雨既然隨身攜帶著,說明他和那個姑娘有可能是很重要的關(guān)系,他最開始想回去,不想讓人家姑娘傷心。但是,顧朝雨在看到安妄歡的時候,卻不知不覺仿佛忘記了那塊牌子,這樣顧朝雨感覺很奇怪。 “當時顧大哥的身上就沒有一樣,可以證明身份的信物嗎?”安妄歡問道,她覺得這個套路有些熟悉。小說上不是經(jīng)常說,男主因為意外失憶,然后被女主救起,之后發(fā)生種種事情,最后男主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和女主在一起了么。 可是,救了顧朝雨的是男的呀,而且之后顧朝雨也沒有再見過那個人了。果然,小說都是假的。但安妄歡忘了一點的是,也許拿著男主劇本的是她呢,而女主自然就是宜家宜室的顧癡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