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又來騙尖子生錢花?
許鹿鳴回去后, 就決定以后避著鐘洲衍了。
她把鐘洲衍的手機號設置了呼入限制。大約可以估算著他每天早晨去學校的時間, 她便躲在畫室里幫忙整理物什, 等聽到那聲“砰”的車門悶響,她再出去跟鐘雁辭玩兒。下午放學也踩點離開,免得在路上又撞見那個拎著書包的清冷少年。
發(fā)現(xiàn)了人最尷尬的私密,這是一件不好面對的事,在拿到5000塊薪水以前,為了安全還是不要再打交道是好。
傍晚烘焙課結(jié)束,阿姨給兩個各呈了一份水果燕麥粥,新鮮的藍莓、獼猴桃、菠蘿還有火龍果,融在燕麥、牛奶與核桃粒里,冰鎮(zhèn)過后酸甜可口, 十分好喝。
鐘雁辭專心地吃著,最近在許鹿鳴跟前安分,怪動作減少。
許鹿鳴只要了一小口杯,吃完就準備走了。阿姨叫她再盛點,說她最近怎么吃得這么少呢。
許鹿鳴其實是怕鐘洲衍這天會回來得早, 今天好像有球賽,連陸陳都不去打游戲了,所以想要早點兒離開。嘴上就應說:“不吃了,我最近在減肥, 張嬸留著給大少爺吃吧。”
張嬸就是廚房做飯的阿姨, 笑道:“盛都盛了, 大少爺哪里愛吃這些東西, 從來不吃的。”
“衍衍吃。衍衍也會餓。”鐘雁辭聽到了,驀然在旁邊冒出一句。
他有屬于自己世界的觀察,哥哥如果不吃,就不會每次用球擲完自己的頭,又走過來望兩眼他的桌面。
張嬸就笑道:“好,那這碗今天就留給大少爺,試問他吃不吃吧。”
關于鐘洲衍和魏蘭嵐分手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高三年段,甚至一些論壇和八卦群里都知道了。驚天辟地的風傳,說這次的分手竟然是魏蘭嵐主動的,假設高三(六)班衍少以前在W市的過往都不計,魏蘭嵐可以說是頭一個把他甩了的女生了。
于是學校里解氣的、驚愕的、春-心亂顫的各種沸騰。
魏蘭嵐卻是成了女生們同心合意標榜的新女王,關于她有不少崇拜,當然也有惋惜。魏蘭嵐其實說分手時,也就是忽然決定開口說,鐘洲衍的干脆卻叫她有點意料不到。
這幾天,鐘洲衍和她兩個人有時在走廊上遇到,目光微微有對碰,互相便低下頭去錯開。其實鐘洲衍對她評分仍好,但抿著精致下唇,并無挽留之心。
人們?nèi)柡诬幋蚵犜趺椿厥拢吘购诬幨歉拇蠹易逭催叺呐灾АB牶诬幷f,好像是衍少被個職高的丑八怪女纏住了,何軒形容得不清楚,反正看照片遠遠的銀裙子粉紅包很磕磣就是了,然后說那個丑八怪不知道用什么做要挾,迫得衍少跟魏蘭嵐只能說分手。
不會是弄懷孕,或者流產(chǎn)什么的吧?
五中的一群學子聽完了頓時又很氣。這就是傳說中的渣男總有賤女收嗎?可是他們的這個“渣”男長得未免也太帥,就這么生生糟蹋在一職高女手中。
便紛紛又同情起鐘洲衍,懊惱那個傳說中的丑八怪。
鐘洲衍連日來臉色都不好看,獨自坐在教室最尾巴的獨一桌,陰滲的格調(diào),連上課的老師都繞著這塊座兒走。
私下何軒幾個熟悉的哥們問他:“衍哥如果有為難之隱不好主動出面,交給我們,我找?guī)讉€女的過去幫你收拾就好了。”
鐘洲衍回他:“瞎掰扯什么,空穴來風。分了就是分了,沒原因。”
何軒囁嚅著說不出話……不是照片里明擺著嗎?一小份五千塊的魚翅吃著,給人女孩補充蛋白質(zhì)。
鐘洲衍忽而想起那晚的500塊,掏出錢來,挑眉問他:“你最近在跟季蕭蕭拍拖?”
何軒奇怪他過問自己這個干嘛,訕然笑道:“也就是互相吸引一段,能怎樣誰知道呢。”
呵。鐘洲衍不評價。
放學打了個的在靜北路口下,傍晚陽光斜照著路面,恍惚綽綽的感覺。一般這個拐彎路口,這個時間段抬頭就容易撞見一個微胖的平俗身影,不料轉(zhuǎn)彎口卻空蕩蕩的。
他想起來,已經(jīng)好幾天沒看到那個蠢乎的女生了。
清早去上學,原本都能聽到后院里她和鐘雁辭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有時是在前院籃球架下打球,沒一次能投中。最近早上出門卻靜悄悄的沒聽見聲音。
他也不是專門記著這件事,就放學回來后往鐘雁辭臉上一瞥,小子臉上平靜,倒不像是她不學了的樣子。
順道彎去畫室里看看,畫室里也是有新畫的。筆法仍稚嫩,但畫得很有靈氣兒,她不按著正統(tǒng)的國畫路子走,自己畫得花花紅紅倒別有一番風韻。反正她的畫,就每一張都可以看出是個女人畫的。
鐘洲衍也搞不懂,就那般個平庸角色,是怎么透出來這股濃濃的女人味的。
但猜她像在故意躲著自己了。
下午前兩節(jié)課結(jié)束,他沒心情去練跆拳道,因為惦記著看球賽,便特地提早些回來。靜北路上干凈,拐進鐘家院子的那條街,卻驀然看到前邊一道熟悉的矮小身影在往另一個方面去。
今天穿了件淡櫻紅的男友T恤,黑色的速干運動短褲,顯得條順。好吧,從客觀一點評分,其實是不叫胖。兩條腿不像那些女生的圓規(guī)纖細,是勻稱有肉的,白皙而自然,肩膀和腰也都是顯骨架小的。就看了讓人想凌虐的那種,又莫名落入塵埃的踏實。
果然。是改道了。
鐘洲衍便在后頭慢步走,默視著許鹿鳴輕盈的步伐消失在拐角。
回到家里,鐘雁辭還在吃點心。鐘洲衍本來欲要上樓,沒心情去擲他,鍛練他的應激力。但瞅著他在沙發(fā)那頭悠然地看動畫,莫名又不爽快,小子最近多了個熱鬧的伙伴,倒是每天過得相當充實了。
他就踅了過去,茶幾上擱著三只碗,一只是鐘雁辭正在吃的,旁邊一個只有酒杯大小的碗兒,里頭一點羹見底,邊上還有一碗沒動過。
他就問:“這誰吃的?”
張嬸在那邊說:“給大少爺留的,你試試看合不合口味。”
鐘洲衍倍感意外,少年俊逸臉龐卻緩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