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自己太年輕了,居然就信了這些話。
一場精心策劃的金蟬脫殼,卻是最終為李澤的謀朝篡位鋪平了道路。
現(xiàn)在,整個天下,都認(rèn)為自己是向氏扶植起來的一個假貨,是那個叫古川的鬼東西,而那個真正的古川,如今卻頂著自己的名頭,被李澤封了一個嶺南王,逍遙度日。
到了嶺南,一度雄心勃勃的他,很快就遭到了當(dāng)頭一棒。
在武邑的時候,李澤統(tǒng)攬大權(quán),他摸不到權(quán)力的邊兒。
到了嶺南,所有信誓旦旦的許諾,全都如同放屁一般,自己還是只能當(dāng)一個傀儡,權(quán)力,依舊離自己遙不可及。
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自己連一個傀儡還能不能當(dāng)成,都是一個大問題了。
悔不當(dāng)初啊
在武邑的時候,好歹還有薛平,韓琦這些人敢頂著李澤來看看自己,陪自己說一會兒話,到了嶺南,除了后宮幾個人,自己連見一個外人的權(quán)力都沒有了。向蘭死了,那是一個敢做敢當(dāng)?shù)呐印O蚴辖o自己找了另外一個姓向的皇后,卻是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女子,便是陪自己說話,討自己歡心都討不到點子上。
便是籠中的金絲雀,只怕也要比自己快活幾分。
至少,它沒有這么多的憂傷與焦慮。
“陛下太陽太大了,您不妨移步到樹蔭底下避避日頭”身后傳來聲音,李恪回頭,看到這一次大遷移的總管,向真的心腹大將王又正站在自己身后。
摸了摸自己的臉,李恪澀聲道“正好曬曬太陽。還記得當(dāng)年在武威書院的時候,我就曬得夠黑的,因為我們除了讀書,還得種地,練武,這幾年來,卻是連宮門都很少出了,整個人也都白了。”
“以陛下之尊貴,怎么能去做這些事情”王又微笑著,語氣里帶著不屑,但禮節(jié)上卻是絕對一絲不茍。
李恪嘆了一口氣,終于還是聽從王又的話,走回到了一旁的樹蔭之下。
“王將軍,什么時候能過河”
“陛下,今天只怕要在這里扎營了。按現(xiàn)在的進度,橋要在明天才能完全搭好。”王又道“將士們已經(jīng)開始立營了,陛下盡管放心。”
“劉信達(dá)為什么沒有來”
“聽聞劉大將軍身體欠佳,不易遠(yuǎn)行。不過馬立已經(jīng)去諒山府了,明天鎮(zhèn)守諒山府的大將騰建,一定會來拜見陛下的。”王又道。
“劉信達(dá),真的可信嗎”李恪抬頭看著王又。
“陛下,劉大將軍自山東起,便一直與逆賊李澤作戰(zhàn),這前前后后,可是打了七八年仗了,不知多少次險死還生,所以劉大將軍的忠心是決然無疑的。”王又微笑著道“等到了安南,我們站穩(wěn)了腳跟,隨手向大將軍,容節(jié)度,馬節(jié)度,鄭節(jié)度都前來聚義,我們的力量便會再度強大起來,到時候再好生商議如何反攻中原,重奪鹿鼎”
“但愿如此吧”
李恪坐在石塊之上,閉起了眼睛,決定不再理王又,這樣的話,這些年來他聽了太多,但每每這樣的一場信誓旦旦之后,接下來的就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慘敗。
王又也懶得同李恪多說話,數(shù)萬人聚集在這里,一大攤子的事情,早就讓他焦頭亂額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他派出去的馬祥的倒子馬立,正被五花大綁地扔在一間草房之中驚惶不已。
劉布武帶著他的五千精銳來了。
這五千精銳就駐扎在升龍府與諒山府的邊境之上,本來就是劉信達(dá)用來防備騰建的。要是騰建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這五千人,輕而易舉地便能占領(lǐng)了富庶的諒山南部,切斷騰建的財源。
劉信達(dá)或者是信任騰建的,但作為一方勢力的首領(lǐng),該做的準(zhǔn)備,還是要做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騰建說服劉布武的兩點理由,一條是小皇帝來了,他劉布武以后可就不是安南的最上頭的那個人了。而且小皇帝一來,向真這些人便也會跟來,到時候安南是姓劉還是姓向,可就真說不準(zhǔn)了。另外一條嘛,就是這一次隨著小皇帝過來的可有海量的金銀財寶以及無數(shù)的美女。
作為一個精力旺盛的青年將領(lǐng),劉布武自然對某些東西還是很癡迷的,可惜以前一直忙于軍旅,無遐顧及這些事情。
現(xiàn)在倒是有空了,但安南的這些夷人美女,劉布武卻怎么也看不來,下不去口。
皇帝身邊,自然是不缺這些的。
此刻,劉布武正在與騰建密謀著怎么將這些東西劃拉到自己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