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諒山府的地圖,擺在兩個人的面前。
“騰將軍,你居然把地圖弄得這么詳細(xì)”看著眼前具體到一個村一個寨的碩大無比的地圖,劉布武有些震驚了。
騰建嘿嘿一笑,他自然不會告訴劉布武,繪制這些地圖的人,基本上都是來自大唐內(nèi)衛(wèi)的那些專業(yè)人員。
“少將軍是不知道啊”他搖著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諒山府可不像升龍府啊,特別是北部地區(qū),地形復(fù)雜,村寨眾多,族裔雜居,一個個都是腦后長了反骨的。今兒這里起亂子,明兒哪里又殺了官差,我最初干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帶著人在山里轉(zhuǎn)圈圈去剿滅這些混蛋。可是啊,戰(zhàn)勝他們輕而易舉,殺他們也易如翻掌,找到他們是真難啊”
“這倒是”劉布武點頭稱是。
“吃的虧多了,我便發(fā)了狠,每走一地,便詳細(xì)地繪制地圖,這件事,做了好幾年啊”騰建得意地道“自從這張圖成了之后,那些腦后生反骨的家伙,便再也無處遁形,被我殺得剩不了幾個,再也成不了氣候了。”
“將軍的確好手段”劉布武衷心稱贊。
騰建治理諒山府的手段,便是劉信達(dá)也曾當(dāng)做典型教育過劉布武好幾次了。先是一頓大棒子,殺得本地土著人失魂落魄,然后再猛灌蜜糖水,又打又拉,短短的時間內(nèi),便將諒山攏進了手中,其手段,不知比劉布武高出多少倍來。
“少將軍請看”騰建指著地圖道。“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當(dāng)在奇窮河,這么多人要渡河,就不得不搭橋,估摸沒個兩天,他們做不好這件事情。對手又兩萬人,但真正能打仗的,不過五六千而已。而我們呢,這一次加上您帶來的五千精銳,能出動的兵馬多達(dá)一萬五千人,擊滅他們,易如反掌。”
“王又還是很難對付的。”
“當(dāng)然,我對王又還是很了解的,當(dāng)年與他有過多次合作”騰建笑了笑。
數(shù)年之前,便是他與王又合作守鄂州城,第一次嘗到了北唐軍隊火炮的滋味,那一仗是騰建輸?shù)米罡C囊的一仗,都沒有怎么正面交鋒,麾下軍隊便已經(jīng)潰不成軍了。
雖然說非戰(zhàn)之罪,但騰建也很清楚,犀利的武器,向來都是戰(zhàn)爭之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
也正是在那一戰(zhàn)之后的狼狽逃亡之中他成了俘虜,然后被策反,成為了北唐的一員。
可即便如此,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在思考著,如果再次碰上了這樣的武器,自己該怎樣面對。
答案是很清楚的。
如果是在平地,是在城池,基本上無法與之對抗,只能被動挨打。如果士氣高昂還能對付一陣子,如果士氣低落,敗亡就是轉(zhuǎn)眼之間的事情。
但如果是在諒山這樣的地形之下,那能做的文章就多了。
但不可否認(rèn),火炮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改變了戰(zhàn)爭的格局。
游而擊之,是改變不了大局的。
能夠鼎定大局的,永遠(yuǎn)還是那些正面硬碰硬的大會戰(zhàn)。
“對手渡河,必然會以一部分精銳先行渡河,然后再是一部分青壯民夫,接著便是重要人物,再后是糧草輜重,最后留下一部分精銳斷后。”騰建笑道。
“將軍想要半渡而擊之”劉布武也是沙場老將了,騰建說了一個開口,他便大致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不錯”騰建道“我們兩部,分列于奇窮河兩岸,等到對方渡河一半的時候,同時發(fā)起攻擊,則對方首尾不能兼顧。”騰建笑道“我已經(jīng)在上游安排了大量的木樁,等到戰(zhàn)事發(fā)動前夕,自上游放下去,便可撞斷他們的橋梁,使得他們被奇窮河切割成兩部分,互相眼睜睜地看著卻無法彼此支援,然后被我們一口口地分頭吃掉。”
劉布武眼光閃動,看著騰建道“那不知騰將軍準(zhǔn)備攻擊那一頭”
騰建大笑,伸手拍了拍劉布武的肩膀“少將軍,我好歹也算是長輩,怎么會跟你去搶食兒呢接下來你的部隊自上游渡河,繞到他們的身后,我呢,則在這頭以逸待勞,痛擊渡河的那部分人。”
劉布武臉上露出喜色,“那我就要多謝騰叔了。”
“本是一家人,有什么可謝的”騰建道“不過少將軍,到時候分戰(zhàn)利品的時候,你可得厚厚地給我一份哦。”
“騰叔想要多少”劉布武問道。
“三成”騰建道“至少三成。至于那些青壯民夫我不要,我養(yǎng)不活他們。不過那些女子,你挑漂亮的走,不漂亮的,得給我留下來。”
劉布武大笑“女人,騰叔想要多少便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