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城又道:“不過張美人確實(shí)活該。”
姜玉城:“……”頓了頓才氣道,“公主莫非覺得他做得對?”
輕城捂著嘴連連搖頭,她要敢說對,姜玉城得把她念叨死。
姜玉城拿這個(gè)模樣的輕城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只得放過她,又講第三件事。“第三件事發(fā)生在去年,三皇子身邊從前的掌事太監(jiān)胡恩你知道吧?”
輕城道:“我知道,是他生母留給他的人,從小就服侍他了,為了他還特意凈身入宮,去年突然病逝。”
姜玉城道:“他是被三皇子親手殺死的。”
輕城臉色微變:張美人之死還可說咎由自取,但胡恩是趙蠻身邊的老人了,向來深得趙蠻信重,趙蠻殺誰也不該殺他呀。
玉城道:“三皇子不知從何處得了一柄神兵,名叫凝光,削鐵如泥,鋒利異常。三皇子對其愛若至寶,嚴(yán)令任何人都不許碰,違者立斬。
“也是胡恩托大了,有一天看見三皇子抱著凝光睡,怕他傷著,就想把劍抽了出來。三皇子驚醒,當(dāng)即拔劍斬了他。胡恩可是自小服侍他長大的,他竟完全不念舊情。”
趙蠻居然是為了這個(gè)原因殺胡恩?不但殘忍,而且薄情。
如此行徑,已經(jīng)不僅僅是惡霸少年可以定義了吧,才這么小就如此說一不二,心狠手辣,以后還得了?
輕城心里涼颼颼的:從前在姜家,就算姐妹之間偶爾勾心斗角,頂多爭些衣服吃食,長輩寵愛,最嚴(yán)重也不過打一架,絆別人一個(gè)跟頭。這位可直接上升到取人性命了。
皇家出身的混蛋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等等,以趙蠻的行事作風(fēng),姜玉城告訴她這些,是擔(dān)心他會殺她來報(bào)復(fù)?
輕城徹底焉了:她到底什么運(yùn)氣?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不過是和弟弟斗斗氣,怎么就忽然有了性命之憂?
姜玉城確實(shí)在擔(dān)憂趙蠻可能的報(bào)復(fù)。他們家榮恩性子軟,又生得嬌弱,哪是那蠻子的對手?
她告訴輕城道:“二弟仔細(xì)打聽過,就這兩三年,明里暗里得罪過三皇子的人,幾乎沒有一個(gè)有好下場的。如今他在宮中出了名的蠻橫,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不管他,宮里那些欺軟怕硬的奴才怕他的拳頭,幾乎都不敢惹他。公主與他結(jié)怨了,還是盡量化解為妙,否則還不知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輕城望著姜玉城苦口婆心的模樣心虛:不是她不想化解,而是明顯人已被她得罪得不能再得罪了。她眨了眨眼,誠心討教道:“要是化解不了呢?”
姜玉城驚詫:“公主怎么會這么想?當(dāng)初公主只是被福全公主脅迫,他不已經(jīng)報(bào)復(fù)回來了嗎?”她家榮恩到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呢,雖然那小子也沒落著好。
輕城默了默,小聲把趙蠻怎么被她坑得罰跪的事說了一遍,當(dāng)然,怕露了餡,沒敢說自己全是裝的。
姜玉城怔住:“我說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又追加了懲罰。該,叫他嚇唬我們榮恩。”
輕城哭笑不得:“表姐,你剛剛還說要和他化解冤仇。”
姜玉城道:“最好能化解,可化解不了怎么辦,總不能低聲下氣地求他吧。”榮恩愿意,她都不愿意。她頓了頓,想到榮恩素來軟弱可欺的性子,正色道,“公主莫怕,真和解不了的話,若他敢傷害你,我們姜家也不是吃素的。”
輕城心中暖意生起,螓首輕輕靠上姜玉城的肩膀,柔聲道:“表姐,謝謝你們。”
小公主嬌嬌柔柔地靠著她,粉面如脂,吐氣似蘭,妖嬈多情的桃花眼中仿佛有波光蕩漾。姜玉城看著心軟成一團(tuán),佯怒道:“公主,你再跟我們見外,我可就生氣了。”
輕城忍不住笑了,摟著她的胳膊道:“我才不會和你們見外呢。”
姜玉城嫣然:“那就好。”望著輕城軟軟的模樣心都要化了。怎么能變得這樣惹人愛呢?從前……她頓了頓,忍不住感嘆道,“公主似乎變了許多?”
輕城心里一緊,自成為榮恩后,還是第一次有人提到這個(g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