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拂過,吹動簾帳輕舞。
輕城維持著摟住姜玉城胳膊的姿勢,毫無異色,歪著頭笑嘻嘻地問她:“變好了還是變不好了?”
姜玉城看著她眉目靈動的模樣,心都要化了:“當(dāng)然是變好了。”從前的那種畏畏縮縮,怯懦之態(tài)消失了許多。如今的榮恩,原來的嬌柔可愛猶在,但更自信也更美麗可人了,與她也越發(fā)親近了。
輕城笑瞇瞇:“畢竟去鬼門關(guān)溜了一趟,總得有點(diǎn)長進(jìn)。”
“你都快把我們嚇?biāo)懒耍€敢胡說!”姜玉城后怕地瞪了她一眼,心中猶有余悸。
心里的那點(diǎn)疑惑煙消云散,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總會有哪里不一樣。何況,這一年來兩人見得不多,也許隨著榮恩的長大,變化早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了。
姜玉城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反握住輕城的手柔聲安慰她:“三皇子的事,我告訴你就是給你提個醒。既然和解不了,你就別管了,交給我們來處理。你安安心心養(yǎng)好身體再說。”
輕城感動,卻不打算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好意。一來,趙蠻再沒地位,也是宣武帝的兒子,他本人也不是好惹的,姜家要動他,只怕自身折損也不會小;二來,興師動眾對付這么一個孩子,實(shí)在有些小題大做,以這兩天之所見,事情應(yīng)該還不到這一步。
“這事暫時還用不著姜家插手。”姜家待她這么好,她不想因自己給他們帶來麻煩。再說,她才不要為福全做嫁衣裳呢。
她試圖說服姜玉城:“先讓我自己處理。就算不成表姐也別擔(dān)心,父皇現(xiàn)在是站在我這一邊的。趙蠻即使有什么想法,也絕不敢現(xiàn)在就動手,除非他不要命了。”
輕城想得很明白:趙蠻顯然對宣武帝還是畏懼的。有宣武帝保駕護(hù)航,趙蠻就算再記恨她,也該有些顧忌吧。畢竟,她可不是出口不遜的張美人,被他抓住了把柄,死了也白死;也不是他手下的奴才,死了都沒人敢過問。只要宣武帝在位一天,她應(yīng)該就可以平平安安地活著。
姜玉城不贊成:“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們不能拿你的安危冒險。”昨天聽姜羨魚說趙蠻的事,她就已經(jīng)嚇壞了,這種危險分子,萬一再不管不顧地發(fā)瘋怎么辦?他們家輕城是瓷器,是美玉,可不能和瓦礫碰。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輕城想了想,有了主意:“不如我們打個賭?”
“賭什么?”
“就賭我能不能自己解決趙蠻的威脅。”她決定還是先試試和趙蠻和解,這是成本最低的解決方法。
畢竟事有輕重緩急,她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是找出可能是桀帝璽的人,讓趙蠻的事牽扯掉太多的精力,可就得不償失了。
姜玉城還是不想答應(yīng):“他要是不講理,出手傷人怎么辦?”
輕城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態(tài)度好好的,他總沒有動手的理由。我也會小心不激怒他。”她抱著姜玉城的胳膊晃,“好姐姐,你讓我試試吧。要是不成,再交給你們。”
姜玉城被她晃得心軟,無奈道:“總得有個期限。”
輕城想了想:“以十天為限。若是我輸了,就交給姜家,自己再不管這事。可我要是贏了……”
姜玉城接口:“從此以后與三皇子有關(guān)的事姜家絕不擅作主張,唯你馬首是瞻。”頓了頓,又囑咐道,“若是解決不了,不許逞強(qiáng),也不許藏著掖著,讓汪慎遞信出來。”
汪慎是長樂宮偏殿的粗使太監(jiān),算是輕城的人,從前與姜家有事聯(lián)系也都是交給他的。
輕城應(yīng)下,心中越發(fā)感動。
趙蠻的事暫時達(dá)成一致,她這才開口提另一件事:“表姐,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姜家能探聽到趙蠻這些事,打聽其他消息應(yīng)該也可以吧?
姜玉城毫不猶豫:“公主只管吩咐。”
輕城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姜玉城面現(xiàn)驚訝之色:暗中尋找名字中有“璽”字的宗室之子?
她嘴唇微動,有些好奇輕城為什么會找這么個人,可終究還是沒問。她向來知道進(jìn)退,公主如果想告訴她,自然會說,不說必定有她的道理。
姜玉城一走,輕城立刻打開竹匣子,迫不及待地開始查找竹簡封面上的那幾個字。
“暴君催化系統(tǒng)?”
什么鬼?
對照著姜玉城送來的書冊,輕城終于翻譯出封面上六個字,卻越發(fā)覺得如墮霧中。這六個字分開來她都認(rèn)識,怎么合起來就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