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知秋很是慚愧。
他并不是那種毫無心胸之人,故而經(jīng)由這第二次的“誤解”事件,他除了羞愧,隨之而生的,是急于補償?shù)男睦怼?
當(dāng)然,這也和凌悠自身表現(xiàn),大有干系。
能輕易窺出《穹真解體》改良之關(guān)鍵,自身修有一系列凡階武技,或小成或大成,隨意破煉體五重,淡然施大成級羿日雙封……當(dāng)這些耀目表現(xiàn)全部疊加到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身上時,即便衣知秋,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同齡之時,不如。
所以,他已經(jīng)不再將凌悠當(dāng)成鄉(xiāng)下草根,而是看做了潛力甚高的天才!
兩者之待遇,天差地別,自然也足以讓衣知秋做出正確的判斷……
想到這里,衣知秋也不矯情,當(dāng)即望向凌悠,話音中帶了一絲愧怍道“……凌悠小友,先前,是我見識淺薄,你之箭道,遠超于我,對‘箭’之領(lǐng)悟,我更拍馬難及。”
“方才,是我,判斷失誤……失言。”
一聲落下,凌悠沒什么感覺,只在心中暗道一聲“到底是大勢力出來的,心胸就是不同”,而黎華……他卻差點嚇尿!
什么情況?
在他眼中,高高在上,拼命巴結(jié)都嫌不夠的神秘衣先生,居然,向一個后輩,稱小友,言含歉?還承認自己,不如之?
開什么玩笑啊!
黎華不敢相信,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吃驚得,太早了!
就見凌悠淡然應(yīng)對,說道“衣先生客氣了,其實我也就是急中生智,心有頓悟,渺渺間摸得三分脈絡(luò),手感自然就上來了,說起來純屬僥幸……”
這話落下,衣知秋滿意地點點頭,暗道此子頗知進退,這當(dāng)口還在照顧自己的面子,殊不知凌悠只是在誘導(dǎo)他將這事往‘天才與常人不同,時有頓悟’的方向上走罷了。
畢竟前身有“箭道天才”的“名聲”在,一朝爆發(fā),順理成章。所以只要自己別作死亂說,衣知秋,也只能乖乖往這方面想。
這,也讓衣知秋的念頭,愈發(fā)堅定。
沉吟片刻,衣知秋面容一肅,而后盯著凌悠,鄭重問道“凌悠小友,算上之前,你已幫過我兩次,今次更是力挽狂瀾,相助甚多……我衣知秋,絕非知恩不報之人!所以。”
頓了頓,衣知秋翻手取出一枚精致佩印,遞到了凌悠身前。
“你,可有心,離開磊城,天高任鳥飛?”
一句落下,凌悠陷入了沉思,而黎華……他差不多要瘋了!
他也不蠢,當(dāng)然知道衣知秋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是要邀請凌悠加入,他背后所屬的勢力!
凌悠……居然能得這種機緣?
如果是之前得知此事,黎華一定會嫉妒欲死,怒而爭搶,但如今,他固然內(nèi)心波動,但更多,只是吃驚,再生不起半點相爭念頭。
因為,他已經(jīng)完全認清了自己和那牲口的差距……那是根本無法逾越的鴻溝啊!
“不惜磕頭認錯也一定要修復(fù)關(guān)系!就算不能結(jié)交,至少要化解仇恨,別讓他惦記上我!”
正在黎華心中這樣想的時候,凌悠淡淡的話音,卻是讓他差點沒一個踉蹌跌倒!
“衣先生,能詳細說說,你那是什么勢力嗎?”
話音中,帶著七分考量,三分遲疑。
聞聲,黎華都說不清現(xiàn)在自己該怎么想了——傻子都知道這位衣先生背后的勢力,極大,必然在磊城公會之上!能得這樣的大勢力邀請,是磊城天才多么渴望的事?你凌悠好容易受個邀請,直接答應(yīng)不就完了嘛?
還考量,還遲疑……尼瑪你怎么不去死!
更讓黎華沒想到的是,對凌悠的發(fā)問,衣知秋不但沒有絲毫不耐,反而頗為和善地講解起來“我之勢力,名為‘問仙宗’,為東洲‘十九宗’之首,宗門內(nèi),凝真三重,六重以上強者,不少,高層更有破凝真九重而‘開元’的強者,坐鎮(zhèn)……甚至,更有其上強者!諸如你所處的磊城公會之流,我宗得勢弟子,一言可廢之,而且……”